鬼夫妻之所以会指黎零, 其实就是想要回避路栀的问题。</p>

路栀对此心知肚明，并且在他说出“下一个”后，鬼夫妻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p>

路栀：“不能说吗？”</p>

女鬼无声地冲路栀摇头, 露出为难的神色。</p>

他们无法说。</p>

路栀脸上不见失望，他早知道系统不会允许他们这么通关。</p>

“那么，我换个问题吧。”</p>

路栀道。</p>

“听说十三号公寓建造之初，有个建筑工人因为和同伴发生口角，被同伴杀死, 深夜封在这栋公寓的某面水泥墙里——这是真的吗？”</p>

这一次, 鬼夫妻点了点头。</p>

路栀：“他的尸体呢？”</p>

鬼夫妻摇头, 表示不知道。</p>

路栀继续道：“公寓快落成的时候, 一个高中女生因为压力过大，从天台一跃而下——这是真的吗”</p>

鬼夫妻点头。</p>

路栀：“一年前, 公寓里有个少女无端失踪, 至今下落不明——这也是真的吗？”</p>

鬼夫妻点点头。</p>

路栀：“你们知道她在哪里吗？”</p>

鬼夫妻再次摇头。</p>

路栀说了声”谢谢”, 到这里，十三号公寓的恐怖传言都被确定为真了。</p>

“那么，还剩最后一个问题。”</p>

“你们当年为什么会死在这里？”</p>

鬼夫妻：“……”</p>

他们缄默几秒，女鬼指了指地面。</p>

这就是他们的回答。</p>

路栀心中了然, 转向黎零：“把他们的孩子还给他们吧。”</p>

黎零：“学长不问了？”</p>

路栀摇摇头：“他们也是被束缚的鬼，无法回答我们太多。”</p>

黎零“哦”了一声, 抬手轻飘飘地一丢，那只脏兮兮的洋娃娃就被女鬼珍惜地接住了。</p>

洋娃娃一落入女鬼怀中, 居然化为一个小小的婴儿，眉眼安详地躺在女鬼臂弯间，含着自己的拇指，静静沉睡。</p>

女鬼和男鬼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 脑袋抵在一起，似是无声地低语。</p>

片刻后，他们抬头，望向路栀的目光充满感激。</p>

路栀眼中，这对鬼夫妻和他们怀抱的鬼婴身影正在淡去，就像天台上自杀的少女，心愿已了之后，终于能够解脱。</p>

“等等。”</p>

趁鬼夫妻彻底消散前，路栀开口。</p>

“没人认领一下这只断手吗？”</p>

他们从花坛挖出的断手，还躺在黎零提着的塑料袋里。</p>

听到路栀的话，鬼夫妻再度抬头，好奇的目光落在那只断手上……下一秒，他们的神色陡然变了。</p>

这对鬼夫妻嘴巴大大张开，面色惊恐，拼命发出沙哑粗粝的声音：</p>

“快……”</p>

“快……跑……”</p>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鬼夫妻与他们怀中的鬼婴，彻底消散。</p>

路栀：“……”</p>

出租屋里安静下来，路栀静静地等待一会，并没有异样。</p>

只是，刚才那对鬼夫妻明显很害怕的样子，还提醒他快跑……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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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因为这只断手？</p>

路栀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只断手上，微微蹙眉。</p>

“十三号公寓的恐怖传言里，并没有被分尸的人。”他道，“倒是有个女生一年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p>

黎零：“学长怀疑这只断手是那个人的？”</p>

路栀颔首：“这个女生很特殊。”</p>

“像被封入水泥墙的建筑工人，跳楼自杀的少女，403的鬼夫妻……关于他们的传言，都有确凿的死法。”</p>

“只有这个一年前失踪的少女，传言里，从未确切说明过她的生死。”</p>

黎零握住路栀的手，慢悠悠地把玩：“如果这只断手是她的，那她就是被分尸咯？”</p>

“谁会这么无聊，做这种事？”</p>

路栀思索几秒：“会不会和陈为俊有关？”</p>

陈为俊的死，和十三号公寓里的鬼魂脱不了关系。</p>

而失踪的少女，也是这栋公寓里的鬼魂一员。</p>

“如果这只手真的是那个失踪女生的，刚才那对鬼夫妻，明显很害怕她的断手。”</p>

路栀垂眼，盯着那只断手。</p>

“是因为……她是恶鬼吗？”</p>

如果一切真如他所说，那么一切到这里，似乎有了定论。</p>

藏在十三号公寓的恶鬼，是一年前失踪在这里的女生。</p>

也许，陈为俊是杀死她的凶手，她死后成为恶鬼，藏在这栋公寓里……直到昨天，控制跳楼自杀的少女鬼魂，杀死了陈为俊。</p>

现在，她依然藏在住户里。</p>

可能是小孩，可能是女人，也可能，是个男人。</p>

“不管怎么样，总算有点眉目了。”</p>

路栀轻舒一口气。</p>

黎零亲昵地轻捏路栀指节，语气不紧不慢：“学长刚才不是问那对鬼夫妻，谁杀死了他们？”</p>

“他们好像没有回答。”</p>

路栀摇摇头：“他们已经回答了。”</p>

杀死鬼夫妻的，是这栋公寓。</p>

当时，那对鬼夫妻手指地面，不是指403，而是指这栋十三号公寓。</p>

传言中，403的鬼夫妻，是在争吵中双双丧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