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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只是个半大娃娃,在马邑见到最大的官也就是雁门郡太守,而且还只能看着,哪里见过这种大场面?更想不到一直欺负自己的主公会这么……这么……
张辽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字眼,但他不敢在此时触怒脾气不怎么好的主公,忙大手一挥,一群亲随纷纷赶人,仅片刻就把所有人赶了个空空,不仅赶走了并州、匈奴人,就是十副将也都赶来出去。
“唉……”
董虎摇头苦笑,苦娃在所有人离开后,紧张的神经才放了下来,见他一脸愁苦,想要学着大丫样子帮他舒展眉头……
“大帅,华雄、孙牛等将军求见。”
张辽很无奈,这才赶人没一小会,一些将领又都跑了过来。
“让他们进来吧。”
董虎轻拍苦娃小手了两下。
“咱有些饿了,苦娃去让人帮咱做些吃的。”
苦娃能听懂这些,忙点头“嗯”两声后,这才在背后两个小婢女搀扶下走向帐门,一干将领也都在门口齐齐抱拳躬身让到一旁,这也让董虎极为满意将士们的态度。
苦娃是政治下的产物,长相在高原羌中还算不错,但这不重要,长相好一些的女人多了去,随意从各大家族豢养的姬女中拉出来一个,那都比苦娃长相好些,但能从赐支河曲辗转数千里来到雁门郡的又有几人?仅凭这情分,董虎就没有理由不宠爱这个啥都不懂,却遭受了许多非人苦楚的女人。
见一干大将出现在帐外时,董虎就收回了极为猖狂的双脚,双腿微分坐在帅椅上。
“主公(大头领)!”
看着二三十大将齐齐抱拳躬身,董虎微微点头。
“诸位不用客气,都坐吧。”
……
各人按照坐次,按照屯田长使文官,统兵武将左右分立一一就坐后,众人相视数息,这才由老将姚山率先抱拳开口。
“之前大头领说的那个……那个攻打美稷的事情,刚刚兄弟们都觉得,咱们还不如一举捅了那美稷呢,省的他们日后做大了。”
董虎微微点头,又一笑。
“咱们就是做大后的河湟羌!韩遂那老小子带着一帮东羌造反,事后东羌肯定会遭受重创,无论朝廷愿不愿意,咱们都是凉州的羌王,能稳住凉州的也只有咱们!”
“同理,咱们现在来到并州后,咱们就是另一个朝廷大军,咱们杀入河套三郡后,遭受重创的匈奴各部肯定要缩回西河郡、上郡的,肯定还是依附在美稷单于庭身上,当然了,也一定有一些小部族成为咱们名下族众。”
“但诸位当知,这种算计不能正大光明的说了出来!”
董虎皱眉说道:“听着好像有些绕,既然不能说出来,咱为何还要当着呼厨泉、郭缊等人说了出来呢?岂不是让朝廷更为忌惮咱们?”
众将默默点头,他们能够看出这些话语当众说出来,又会对河湟谷地产生怎么样的影响。
董虎解释道:“咱们行的是堂堂正正的明谋,那韩遂老小子知道咱一直想杀他,咱们趴在河湟谷地,那老小子绝对不会反叛,咱若离开了,他也必会趁机造反!”
“为何?”
“因恐惧!”
“韩遂心下知道,朝廷即便招安了他,也绝对不会再信任,他只是朝廷手里一条狗,一条一旦没了用处就会宰了的狗,无论造不造反,结局都注定了,但造反了后,统合了整个凉州九郡兵马后,逼迫朝廷承认他的凉州王地位,他就能活!也是他唯一的活命机会!”
董虎很清楚韩遂老小子究竟闹腾了多久,对那老小子的手段也着实佩服,但因他的出现,老小子还想一直闹腾,那是想也别想!
“咱行的是明谋,啥是明谋?就是他人明明知道咱们的算计,也不得不按照咱们的想法去做。”
“就比如咱们离开了河湟谷地,那韩遂老小子会不会造反?答案是一定的。”
“羌人侵入三辅,朝廷会不会出兵攻打?答案也是一样的。”
“那么朝廷能不能短时间平定此次羌乱呢?”
“不能!”
众将一阵错愕,董虎皱眉片刻……
“凉州三明,包括之前的护羌校尉,以及熹平六年的攻打鲜卑弹汗山等征战中可以看出些端倪。”
“什么端倪呢?”
“平乱的主力不是汉兵!而是参与平乱大军中的羌人、匈奴人、乌丸人!”
“平乱的精锐主力不是汉兵!是各族义从军!”
众人心下一惊,顿时有了些明悟。
姚山年岁较大,经历的事情较多,抱拳道:“大头领说的不错,护羌校尉的精锐主力是湟中义从,当年段颎平定羌乱的,使用的就是过万羌人义从,熹平六年三万骑,超过两万骑是匈奴人、乌丸人!”
董虎点头道:“此次羌乱与上一次不同,上一次的羌乱,北宫伯玉、烧当老王等人的乱兵虽有十万,然却聚集在金城塞,并未威逼长安三辅,朝廷若想要征募些敢战羌人还是很容易的。”
“但此时的羌人,仅与右扶风对峙的羌人就有十万之多,朝廷也没了法子征募到精锐羌人义从,只能使用汉兵与十万作乱羌人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