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硺
“天下诸侯反不反叛,对于咱来说,这些事情都是早晚的事情,但董家在雒阳毫无丁点根基,尤其是军队没有根基,咱是军将,所以咱想稳一稳,将战争向后稍微推迟一两年。”
“留着你和你娘,朝堂上肯定会有无数官吏反对,至于为何反对……咱已经解释的够多了,你自己去想!”
“咱不怕他人反对,了不起将他们全都砍死,朝堂上再换一批人,对于咱来说,名声、威望、仁德、忠贞什么的都是狗屁,能稳定一切的只有咱手里的刀子,哪个不服就砍谁脑袋,将朝堂上所有人全都砍死,换一批人,毫无根基的董家就会在极短时间内站住脚跟,至少在司隶校尉部站稳脚跟,至于其他各州是否反叛……打就是了。”
“哪个反叛就打谁,打的他们不敢反叛为止!”
听着他的话语,所有人都惊恐莫名,知道他说了这样的话语后,就意味着大汉朝即将不再是大汉朝,即便保留着刘辩帝位,那也依然只是个傀儡,他嘴里的“不废帝”目的不是什么忠心,而是为了军队的根基,是为了让军队能够在雒阳站住脚。
所有人都不开口,刘妍甚至有些畏惧而离他稍微远了些,好像他就是一块千年寒冰似的……
“啪。”
“说了这么多,你应该知道,无论谁做了权臣,你都没有第二个结果,你的能力不足以承担社稷之重,刘协还很年幼,即便不年幼,咱也绝对不会向他效忠,一旦效忠了……”
“咱必死!”
“啪!”
“刘姓一族强势,不允许任何权臣与之共存,少有大将军老死于床者,咱之所以愿意与你说这些,那是因为你与那刘协不同,你自幼生长在史子眇道人家中,对权谋诡计什么的沾染较少,性子虽然怯懦了些,却也还算仁德能容人,要一定说大汉朝能善待功臣的,除了光武帝外,恐怕就只有你了。”
“因缘果,善因遇善缘才能有一个好的结果,你的幼年生长环境、性子是善缘,但你当下所处的环境却是恶缘,恶缘多了,就会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董虎伸着大手揉了揉他脑袋。
“刚刚与你说了,你娘,你亲舅舅,袁隗……甚至叔父,哪一个上位你都是现在的样子,但叔父与他们有些不一样,咱手里的凉并精锐足有二十万,叔父上位后也不得不考虑咱的态度,在如何处置你与你娘的时候就会犹豫,但你也当知道,我凉州一系在十年前就拜入了你娘门下,或者说拜入了你名下……只是你们并未给予过我凉州一系将领支持,不仅没有支持,反而与他人一样每每扯腿、打压,以至于让将士们对你们极为排斥,而这就是恶缘。”
“若你们一开始给予董部义从支持,获得军中将士们的好感,叔父就不可能不考虑二十万凉并将士们的态度,你们原有注定的结果就会发生改变。”
看着泪眼朦胧的少年,董虎心下叹息不止……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九八,可与人言者无二三,有时候,人就要学会面对残酷的现实。”
……
“来年必会再次发生‘清君侧’屁事,上一次是清君侧杀宦官,而来年必会清君侧杀叔父,以你的名义,所以……一旦他们造反,咱会带着你一同前往,无论那些诸侯们愿不愿意就此罢兵息战,咱都给你一个选择,你可以选择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弘农王,也可以在将来前往海外,做一个真真正正的君王。”
“弘农王也好,海外一国之君也罢,你想怎么折腾都可以,至于大汉朝天子……你就别想了,这不是哪一个人愿意与否的事情,而是所有人都不愿,你若不信,来年与咱一同会一会中原诸侯,你就会明白。”
看着泪眼婆娑的刘辩,董虎使劲揉了揉小脑袋。
“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若是想带着媳妇、老娘出去赏雪,就让嗣忠陪着你去,但你得保证,甭管在谁面前,那都是弘农王,不能再把自个当成皇帝。”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作为帝国皇帝,所有百姓都如自己的儿女,衣衫褴褛的儿女们省吃俭用供养他们的父母,作为父母呢……不能让儿女们吃饱穿暖,那也不能再让他们忍受战乱之苦。”
“事实已定,你已经退位了,心思叵测的人就会拿你为借口造反,就会用你的名义来获得好处,而这会让无数百姓惨遭战乱之苦,会有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
“战争无可避免,来年必会发生战争,百姓流离是必然,但这不能是因为你的原因。”
“身为一个帝王,哪怕只做了一日帝王,也要担当一个帝王的责任,这是一个帝王应该有的骄傲!”
“记着了?”
……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