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鲁是不是五斗米教,是不是杀了教主张修篡位,是不是立足未稳……董虎不会关心这个,他关心的是韩遂、马腾两人又聚在了一起,又要起兵威胁关中、凉州,那他就愿意了吗?
在他的记忆中,刘焉至始至终都只是在川蜀做他的逍遥王,并未威胁过关中三辅,可韩遂、马腾两个家伙却一直对关中之地虎视眈眈,别人可以轻视丧家之犬的两人,可以自大的认为四处乱跑的匈奴人於夫罗、呼厨泉、去卑等人无害,董虎却绝对不敢稍有轻视,但凡给他丁点机会,那都是往死里揍,不杀光他们誓不罢休!
董虎没有注意到五斗米教的事情,也不在意刘焉霸占川蜀,只要不给他捣蛋,他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韩遂、马腾二人绝对不成,绝对不允许他们霸占汉中郡。
代价确实不小,不仅董嗣义身受重伤,三路兵马更是折损了五千余众,等到数路兵马合围南郑时,所获的却是一座空城……
“亏了。”
董嗣节叹息一声,又有些担忧董嗣义的伤势。
“四弟先回郿县养伤吧?”
董嗣义低声咳嗽,马超伤到了他的肺腑,但还是拒绝了董嗣节的建议。
“三哥不用担心,而且父亲也是说了,相国是郿侯,相国一旦迁都,咱们就不能继续驻防在郿县,还是留在汉中好了。”
董嗣节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能无奈看向董小乙。
“韩遂、马腾太过奸诈,竟将城内百姓尽数迁走,叔父以为当如何?是不是从三辅迁入些百姓屯田?”
董小乙皱眉片刻,转而看向徐晃。
“公明你觉得呢?”
徐晃想了下,又将怀里的信件拿了出来,是董虎八百里送给他的军令。
“天下将乱,我军进入中原时日尚短,主公想暂稳根基,不想大动干戈,若我等迁三辅百姓入汉中,相国那里会不会因此恼怒主公?”
厅堂内瞬间陷入沉默……
“若仅仅只是挡住那韩遂、马腾,我觉得以为可将张鲁杀张修之事散入巴郡,可让人传言益州牧刘焉勾结张鲁杀张修,让五斗米教与张鲁、刘焉相仇……”
“啪!”
董小乙一拍大腿,大喜。
“妙计!”
“哈哈……”
董小乙大喜,他是不可能长时间停留在汉中郡的,他若返回凉州,汉中郡剩下的兵马就不足万人,南郑县内百姓逃了个精光,没人耕种就只能让兵卒屯田自养,可若张鲁、韩遂、马腾时时虎视眈眈,兵卒就不能安心耕种,这种情形下,只有两条路走,要么继续南下,把张鲁、韩遂、马腾等人彻底击溃,要么迁民耕种,但徐晃给了第三条路,那就是制造混乱,让张鲁等人无暇自顾。
张修是五斗米教的教主、鬼主,可以肯定的是,身为教主的张修一定会有自己的亲信,张鲁杀张修也一定会让教内一些教众不满,甚至会认为张鲁勾结外人刘焉杀害他们的教主。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也不知道是刘焉想利用五斗米教来铲除苏固,还是想利用张鲁弄残了五斗米教,或是张鲁想利用刘焉顺利上位,没人知道究竟谁在利用谁,但死了的却是五斗米教主张修,这就可以利用一下。
董小乙大喜,心下也认可了董虎的话语。
“公明果然大才,有你在汉中,咱也可以彻底放心了!”
“哈哈……”
董小乙大笑站起,看到身受重伤的董嗣义时,又叹气一声。
“幸好你小子命大,若真的出了意外,咱还真没法子与大兄交代了,日后可不许这么冲动。”
“诺。”
董嗣义低头答应,董小乙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将军百战死,战场上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发生,山地战与中原大兵团作战不同,在谷道、山岭间很难形成严整军阵对攻,彼此犬牙交错混战在一起,出现意外再正常不过,身为将领就应该有这种觉悟。
心下叹息,董小乙却不能多说什么,就在几人准备吃饭时,门外兵卒走入厅堂内。
“启禀将军,外面有人求见,说是与主公有旧。”
“哦?”
“来者可有自报姓名?”
“回将军,来人说自己叫赵邑。”
“盐驼子赵老抠?”
董小乙又是一愣,人却走向厅堂外,刚带着人走出府院,门外站着的四五十岁弓腰汉子,可不就是一同贩盐的盐驼子赵老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