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千道一万,打铁还需要自身硬,自己在中原就没有根基,若不知道董卓会强行迁都,董虎或许连进入雒阳都不会,也只有雒阳成了一片空白,他才有建立自己根基的机会。
雒阳百姓不西迁, 无论是董卓,还是董虎,他们都不可能建立起自己的根基,只有空白了,再抓些百姓在雒阳各地耕种,才能逐渐培养出亲近自己的百姓,若不迁都,雒阳百姓就只会与叔侄两人对立,时时刻刻都要面临背后捅刀子、背叛危险, 至于让叔侄两人相信朝廷,相信大臣……那与伸着脖子让他们砍没有区别。
或许一干将领见他带着刘辩、三千重甲骑亲自前来了开封,一个个的就摩拳擦掌想要干一票大的,事实上他只是担心抓住的百姓逃了干净,普通百姓是分辨不出各方战力强弱的,当袁绍统领十万大军杀来时,自觉靠山来了时,原本还老老实实的俘虏就可能趁机暴动而逃了个干净,正因担心,董虎这才带着刘辩前来开封,而不是真的想要与袁绍、曹操干仗,除非各路诸侯想要战争。
简简单单表明了态度后,自带“安抚人心光环”的刘辩再次担当大任,成为安民使,不需要兵卒看押的百姓可以留在虎牢关以东十县,需要看押的俘虏则必须送往雒阳八关内看押,是一群需要狠狠调教的百姓, 至于更为骄傲的富户、家族,则送往凉并边地。
一万骑在陈留郡抓人,一通吓唬后,自己从草堆里钻出来的百姓,大多都是老实人。吓唬不出来的,即便有不少穷人因为害怕、恐惧而躲起来,心下也多多少少有些侥幸心理,这样的人即便是寒门子弟,董虎也不准备从他们当中培养官吏、将领。而送往边地戍边的富户、家族则是特殊户籍,无论有怎样的才能,五代之内都不允许经商入仕,最多做个教书先生、农夫、牧民……
天下大乱后,稳定才是一切。
俘虏户籍分三等,不需要看押就老老实实的是第一等,无论从事什么职业都不受任何限制;第二等是被押送进入雒阳八关内的百姓,一代之内不得入仕为将;第三等就是充边的人,五代之内不得经商入仕。
刘辩想要劝解,脑袋被董虎拍了一下后,半大小子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至于将领们……他们更愿意如此,这意味着八关之内的官吏, 包括里长、村长都是军中兄弟,军中伤残兄弟也能得了一个好的去处。
该干嘛干嘛,董虎根本不理会五十里外的十万大军,可这却让急切救援陈留县的各路诸侯们摸不着头脑了,一连商议了两日也没商议个所以然来。
探子再次飞奔进入太守府,再一次报告开封县的情形,所有人都有种怪异、不真实感……
袁绍扫视了一圈,最后又将目光落在了曹操身上。
“那董虎带着……”
“他怎么这么奸诈可恶!”
袁绍刚张嘴,竟不知该如何称呼刘辩了。
天子?
天子都跑到了脸前,而且还不务正业的成了董虎的从事、安民总管。
解渎亭侯?
若刘辩成了解渎亭侯,可不就承认董卓废帝合法了?那他们岂不是成了实实在在的反贼?
袁绍开口却不知如何称呼刘辩,厅堂内坐了满满,全与他一般头疼无比。
见一屋子人不开口,许攸突然说道:“先帝被废,当今天子又年弱无法治理天下,许某以为……”
“许攸!”
许攸话语尚未说完,刘胜猛然站起。
“许攸!你是不是又要改立合肥侯为天子?”
刘胜一脸恼怒,又猛然看向兖州牧刘岱。
“刘岱,你是不是也要废立天子?”
刘岱登时恼了,指着刘胜大怒。
“老夫何时说要废立天子——”
“哼!”
刘胜冷哼一甩衣袖。
“诸位若要做王芬之事,那是你们的事情,刘某这就回清河!”
话语说罢,刘胜就要离去……
“刘兄且慢!”
曹操猛然上前拉着冷脸的刘胜。
“我等会盟是为了剿灭乱国董贼……”
刘胜一摆手打断曹操话语,又指向开封方向。
“会盟剿贼是不假,可陛下就在开封,若陛下当着十万将士的面,说我等是作乱贼子,又当如何?”
曹操顿感一阵头疼,他是经历过万年公主代天行走事情的,更是清楚董虎是如何剥夺了皇甫嵩、朱儁、董卓兵权的,可现在……怎么办?
“哼!”
刘胜一屁股坐下,说道:“之前刘某不知道虎娃如何击败我军,但现在刘某知道了,若……若史侯出现在十余万将士面前,别说动手了,我等可否保住性命?”
张邈也不知如何称呼刘辩,只能比照刘胜话语,皱眉道:“史侯被董贼兵马裹挟,将士们又岂会相信贼人话语?”
刘胜气急道:“裹挟?张太守没有亲身经历过万年公主的事情,也当听说过颍川之事吧?”
“公主做过总管、大长使,今日史侯同样是总管,是安民总管!可有什么区别?”
“天下人皆知虎娃与公主、史侯亲近,就算如张太守所言,史侯实则被虎娃胁迫缘故,可若史侯当着十万将士的面,就是说咱们都是作乱反贼,将士们就一定相信是假的?”
说着,刘胜又转而看向曹操。
“刘某原本还奇怪呢,虎娃俘获的兵卒时间太短,怎么能这么短时间里就放了出来,难道虎娃就不怕上万俘虏全都反了?不怕俘虏全都逃入孟德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