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董虎一愣,又坚定摇头。
“你小子可别害咱,就你姐姐那般性子,咱若娶了她,那还不知会惹出多大的事情呢!”
“不是,不是的,阿娘说,就是因为大兄不理姐姐,姐姐她才会一再给大兄制造麻烦的!”
刘辩忙把阿娘话语说了出来,脑中却浮现阿娘的担忧,情绪又有些低落。
“大兄说过恶因恶缘的最后一定是恶果,知道大兄心胸宽广,能够容忍辩弟和姐姐支持朝廷在江南立足,能容忍辩弟送与刘备两千兵马口粮,却不会容忍姐姐把青州、兖州弄乱了,姐姐越是如此,大兄也越发会恼怒、厌恶姐姐。”
“可……可姐姐真的不是想与大兄为敌!”
“真的!”
董虎一阵无语,又发觉刘辩真的很聪明,很是拍了下他肩膀。
“你小子倒是精明,知道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不能碰触。”
说着又叹气一声。
“咱一直把你们姐弟当成弟弟妹妹,她与咱捣蛋,咱也不会把她怎么样,顶多把她抓起来关上几日,你和婶娘没必要太过担心安危之事。”
“但你说的也没错,恶因恶缘的最后一定是恶果,咱可以不在意你们的所作所为,权当是叛逆期的娃娃,可军中将领会不满的,而且不满声音也会越来越大,咱也不可能对军中不满置之不理,到了最后,你们母子三人就只能居于长安一处院落。”
刘辩心神剧震,他最怕的就是囚禁的日子,正不知该如何开口,董虎蹲下身子,用着手指在地上画着五子棋盘,刘辩也一声不吭蹲下……
“咱与你说过,咱愿意给刘协一个机会,你想帮他咱也不会理会,但你心下应该清楚,今日与王莽篡汉时不一样了。”
董虎下了一颗石子,刘辩想也未想就落下一个小木枝,见他如此迅速落子……
“呵呵……”
“看来你小子的棋艺又更上一层楼了!”
说着又叹息一声。
“咱不知道襄阳朝堂上的实情,但咱也能猜测出来一二,刘表一定会成为叔父那般权臣,朝堂上也一定会陷入再次争斗之中。”
“这是汉室几百年来的政治常态。”
“刘协和旧臣若能稳重一些,就应该接受权臣执政局面,就应该努力维持上下一心,只有如此才有可能中兴汉室……但这是不可能的,远的不提,仅看一看你姐的所作所为就知道了结果。”
刘辩迷茫抬头,董虎像是没有看到,只是落下一子。
“咱借口查抄了青兖富户家族的田地,失去了一切的他们就全都围拢在你姐身边,所为何?”
“还不是想夺回他们的田地?”
“跟随刘协逃入襄阳的大臣,他们同样丢失了一切,唯一能让他们重新夺回一切的,也只有获得官位、权利,也只有从荆州身上获得他们丢失的一切,故而争斗是必然。”
“大兄……是不是早就想到了这些?”刘辩突然开口。
董虎装模装样紧皱眉头,说道:“危急……危险中又夹带着一线生机,就比如咱吧,咱自临洮征募两千佣兵开始,咱和咱的兄弟就一直遭受到你爹和朝廷的打压,董部义从上下,包括咱和咱的兄弟都一直很穷,即便是现在咱的兄弟也都是一群穷鬼。”
“呵呵……”
“看似咱有千万头牛羊,看似钱庄内储存了些钱财,看似咱拥有无数田地,事实是咱和兄弟们都很穷,因为所有的财富都算是兄弟们公有的,主要是维持庞大的军队开支。”
“当然了,咱和兄弟们若是想要锦衣玉食、荣华富贵,随时都可以,因为咱和兄弟们已经占据了足够多的地盘、人丁。”
董虎笑道:“咱与你说这些,你懂咱的意思吧?初时困难,地盘狭小、人丁不足,艰苦一些算不得什么,但只要上下一心,只要咬牙负重前行,日后就会有足够大的地盘、官职、权利分配。”
“所以呢,内斗不内斗,这不是咱可以决定的,而是朝堂上的大臣们自己决定的,他们若能识大体、顾大局,自然会上下一心杀出一片天地,可若嘴里忠义,行动上却自私自利,又如何在天下大乱之时重拾山河?如何重塑汉室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