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杀了董卓,他若前往彭城,肯定会激怒了凉州军的怒火,我徐州军兵少将微,吕布恐非那董虎敌手,彭城若失,郯城微矣……为今之计,能救我徐州的恐怕只有史侯和公主,当……当立即遣人前往宛城……”
“咳咳……”
陈珪连连咳嗽,陈登小心为父亲顺气,心下却颇为赞同,吕布就算是万人敌,恐怕也挡不住数倍敌人的强攻,而凉州军善骑射,彭城一旦陷落,过万铁骑不仅会在郯城外围点打援,连刘备的后路也断绝了。
陈登知道父亲是对的,心下却担忧不断,叹气道:“父亲所虑甚是,可公主能前来救咱们吗?”
陈珪苦笑一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朱儁会如此激进,任谁都知道,凉州军没有南下豫州,不是因为他朱儁,也与朝廷无关,而是当年那个谁也不在意的小公主……
“呵呵……”
陈珪一阵苦笑。
“那董虎已经占据了五州之地,仅凭我徐州是无法挡得住他,徐州想要自保已然不可能,我陈家能自保就已经千难万难,哪里还管的其他。”
陈登一阵沉默……
“就依父亲所言,孩儿这就送信宛城,以保全徐州为重。”
陈珪像是累了,摆了摆手。
“去吧。”
陈登默默抱拳退下,心下感慨不已,城内若仅仅只有徐州军还罢,或许还能坚守到最后一刻,可城内还有数千丹阳蛮兵,他们能否与徐州共存亡?
不知道!
陈登不敢拿整个陈家来赌。
父子两人简单说了几句,另一边曹豹对吕布好像不怎么满意,但他也不蠢,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太过得罪一个送死之人,很是爽快的从军中拨调了两千丹阳兵,给吕布凑够了五千兵马,再加上陈登屯田上的五千卒,吕布就有了一万兵马。
彭城危急,吕布也不做他想,很短时间内就带着一万兵马离开了郯城。
陈登是徐州本地士族,对外来的曹豹、笮融、吕布等人极为忌惮,只是他性子沉稳,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排斥、厌恶,只是顺水推舟将吕布调往彭城拼杀。
与陈登一样,糜竺同样是徐州本土家族,唯一不同的是,糜家是依靠商贾起家的豪族,不是通过正规渠道入仕而跻身徐州大族的,尽管家财万贯,却是徐州各家族的异类,正因糜家的特殊,这才被陶谦征募为别驾。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居于末,哪怕糜家再如何有钱收买人心,在正统士人眼里也是二等公民,陶谦在外人眼里颇有贤名,可徐州本土士人却因他重用丹阳系而厌恶不喜,而现在陶谦死了,虽然外在巨大压力逼得徐州本土士族不得不一致对外,可若关系一旦缓和,糜家必会遭受士族的反扑。
自家事情自家知道,糜竺知道自家面临的危险,急需另外寻一个靠山,也需要一个让自己“商贾”家族顺利转型的人,而宗亲刘备就再适合不过了。
大汉朝是名门望族的天下,也是士族的天下,商贾之流就算再如何家财万贯,也不可能拥有多少政治影响力,宛城屠夫何家也好,中山国苏双、张平也罢,或是徐州糜竺、糜芳兄弟,他们都不可能通过正常途径拥有多少政治影响力,只能通过依附在他人身上,通过他人的手顺利转型。
糜家好像知道自己的短板,糜竺刚回到家就让弟弟糜芳亲自邀请了刘关张兄弟。
张飞被赵云重伤,伤势比想象中的严重,但他的命好,在彭城顺利寻到了当世第一外科名医华佗,而且还把华佗带到了郯城,要命伤势也得到了控制。
三兄弟从糜府走出后,张飞有些不解挠头道:“大哥,糜家兄弟倒是仁义,送了咱们三千兵马也就罢了,为何还要送给哥哥一个女人啊?”
关羽拉了一把张飞,不悦道:“那是嫂嫂,三弟不可鲁莽胡言!”
张飞也不是真的傻,知道这是糜家主动投靠,对他们兄弟自然有着难以言喻的好处,可这是为什么啊?
刘备却不想在这些事情上多言,一脸郑重看向北方。
“三弟身体有伤,此次前往开阳极为凶险,三弟就留在郯城好好修养……”
“那不成!”
张飞一拍胸口,差点又引发一阵剧烈咳嗽。
“既然凶险,三弟更不能坐视大哥、二哥身陷险地!”
“三弟你……”
“大哥莫说了,咱们兄弟桃园结义说的好好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刘备张了张嘴,心下既感动又担忧不已……
“三弟若要跟随,必须答应哥哥一个条件,必须听从华佗先生的嘱咐好好养伤,绝不可再莽撞冲动!否则……你就留在郯城。”
刘备太过了解张飞的脾性,不遇到凉州军还罢,一旦遭遇,他人三言两语就能将他激怒。
张飞拉着刘备、关羽就走,脸上一点都不在意。
“俺全听大哥的,大哥说咋整就咋整……走走,俺们兄弟今日喝个痛快!”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