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你大限将至？”</p>

许仙诧异。</p>

确如鸾凤所，世人对人神的认知，只停留在一句话上：“人神布局，仙神难逃”。至于人神究竟是谁，究竟有几位，人们并不清楚，连儒教大儒亦未见过。</p>

虽不知鸾凤所是真是假，但不得不，鸾凤的话没有丝毫破绽。</p>

“这是上天对人神的惩罚，明明是女人，却要喜欢上女人。当倾尽心血去爱这女人时，却发现一切皆空。每位人神完成一个大局后，必死无疑，人神喜欢之人也必死。这是命数，我的命数，彩蝶的命数。所以这些年来，纵使对她朝思暮想，也不敢去临安寻她，就是怕将其带入命数之中。”</p>

鸾凤语气幽幽。</p>

“你之前骗我，害我去地府走了一趟，不过……我相信你的话。”</p>

许仙将鸾凤搂紧了些，轻笑。</p>

“你相信我？不怕我害你？”</p>

鸾凤有些惊讶，有些愕然。</p>

“是啊，我们之间的赌约不就是这样，何必在意真假？如果不能给彼此信任，谁又能夺取对方的心，谁又会笑到最后？”</p>

许仙嘴角轻扬，捧起鸾凤脸，对那道略显苍白的薄唇，深深吻了下去。</p>

“唔！”</p>

鸾凤瞪圆双眸，十足害怕，如临大敌的模样，身体绷直，双手死死抓住许仙胳膊，屏住气息，紧咬牙关，不让许仙舌头拱进她的檀口。</p>

这种感觉，仿佛要窒息。</p>

秦淮河上。</p>

虽然此时正值黑夜，但两岸无数的灯笼，将秦淮河照亮如白昼，寻欢之人如果目光稍微凌厉，就能看到大船甲板上许仙和鸾凤对吻的情景。</p>

“鸾凤！鸾凤竟在和男人亲吻！”</p>

不知是谁，首先看到了甲板情景，登时大怒。</p>

鸾凤在秦淮河的名声，与彩蝶在临安相差无几，这道声音像是记重锤，轰击在众男人心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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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竟和男人亲热？混蛋啊，那货是谁？老子找人劈了他！”</p>

“那人似乎是从临安来的许仙！尼玛啊，这白脸刚来金陵一天，就把鸾凤忽悠到手了！草草草，传闻金陵知府的公子万金求一笑而不得，许仙竟有如此能耐？”</p>

“鸾凤，我的女神，就这么被糟蹋了！鲜花擦在了牛粪上啊！”</p>

这一夜，注定是金陵全男人心碎的一夜。</p>

清倌鸾凤，守身如玉多年，却在一夕之间被男人玷污。</p>

很多情绪冲动的男人，划着船，举着火把，冲了过来，想要放火将大船烧了，把许仙烧死；也有很多男人举着长剑，杀气腾腾划船赶来，要与许仙决斗。</p>

不过……几位女魅想要玩耍，便稍微施展了法力，将划来的船底用真气洞穿，这些船就纷纷沉入水中，杀气腾腾的男人们狼狈不堪，落汤鸡般，惹的青咯咯轻笑。</p>

片刻后，鸾凤喘着粗气，挣脱许仙亲吻，有些愠恼道：“你故意的！”</p>

许仙挑起鸾凤下巴，手指轻抚鸾凤水润薄唇，邪笑道：“虽然知你身份的人极少，但在暗中，必有替你布局之人。我要告诉金陵所有人，你是我的妾，你那些手下，或许会念在我是你夫君的面子上，不会杀我，绕我一命。”</p>

“你想要破我的局？纵使没有人神，这个局仍旧会继续下去。”</p>

鸾凤没有挣扎许仙的调戏，双眸死死盯着许仙，yīn冷无比。</p>

她此时总算明白，非但她处处是心机，许仙一样处处是心机！</p>

当初她对许仙的判断，就是白脸，以为许仙杀秦桧，是靠岳婉君；许仙杀魔道圣君，是靠玉鼎真人；许仙阻碍张天师，是靠yīn阳众妙……所以她对许仙没有十足戒心。</p>

一个只能依靠女人成事的白脸，能有多大威胁？</p>

但她错了，就在她方才缅怀过去，想要用过去的痛苦经历，来博取许仙同情、避免被许仙占有身体的时候，却因一不留神，被许仙钻了空子，被许仙利用。</p>

“我当然没有能力破人神的局，我只是在努力保护自己脑袋不掉，仅此而已。我也知道，纵使人神被囚，人神布的局一样也能运转。不过……在短时间内，我应该不会死了，对吧，我的妾？我以家主之名，赏你一巴掌，是对你之前害我的惩罚。”</p>

许仙原本在鸾凤唇间的目光，骤然变的凌厉，继而一声冷笑，竟扬起巴掌，扇在鸾凤脸上，啪的清脆声响。</p>

鸾凤手下意识捂住脸面，被打懵了，愣了愣神，随即大怒，双眸含泪，悲愤不已：“混蛋！打女人，你是不是男人？！”</p>

“我是人，睚眦必报的人。”</p>

许仙拍拍屁股，不理会鸾凤，大摇大摆向船舱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