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依言下去准备了。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情，也不知道这官塾里头有多少午间不回家的小子，若是陈氏两口儿同意，午间供几个小孩儿一顿饭食，收个几文钱，多少也是个收入。</p>
    既存了这个想法，待送走了客，陈氏歇过午觉起来，小小便去寻她。</p>
    陈氏正好也有事找小小，这天气渐热，爷们儿洗浴下到河里也未尝不可，但她一个女子，总不能下河去洗浴。再省也不能省这一遭钱，她寻思着买个浴桶回来，就想跟小小商量一下这浴桶的问题。</p>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小小一听也微微皱了眉。先不说往浴桶里头提热水，就是洗完了之后，将脏水倒出去也挺叫人犯愁。不过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两人在后院几个屋子看了一遭，最后决定将浴桶放置在西厢房的杂物间里头，略微收拾收拾，拿扇屏风一隔也就是了。</p>
    西厢房外正是靠着山地，顺着墙角挖个小洞，然后沿墙挖一条浅浅的小沟，这污水就直接从房里排出去了，又轻巧又省事。</p>
    至于屋里，在浴桶的出水处接上竹筒，一直连到墙角的洞口，伸出墙外也就是了。</p>
    主意自然是陈氏出的，小小只不过在旁多了两句嘴而已。这事一定，陈氏立即拍板，明日一大早就去买浴桶。</p>
    小小便趁机说起了自己想的那件事，她想得倒也简单，就在外院收拾两间屋子，添置点简单的桌椅板凳，左不过是做饭时多做几个人的罢了，都是孩子，能吃得了多少去？一个人收几文钱也就是了。</p>
    谁知陈氏听了沉吟起来，并未说话，只说等赵明礼晚间回来商议一番再说。</p>
    小小本没觉得这是个多大的事情，说白了就是怕陈氏整天闲着无聊，给她找点事情做做，哪里能指望赚到许多钱？不过能将自己一家人的饭食带走就算是省了不少银钱了。</p>
    晚间赵明礼回来，吃过饭便钻进了书房，陈氏也赶紧跟进去了。</p>
    小小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好笑，其实陈氏也是挺在乎这件事的，毕竟是个进项。</p>
    陈氏开口说这事的时候，心中着实忐忑。先不提士农工商，商居最末，就是赵明礼本身便是官塾的先生这条，只怕就不好办。别人不知道，她还不晓得么？赵明礼最是好面子的人，若是让他叫学生回家吃饭，他倒是肯的，可若是这吃饭还要收钱，只怕他就不乐意了。</p>
    果然赵明礼一听，就训了陈氏一顿。陈氏本就底气不足，立即生了退意，呐呐几句便退了出来，独自坐在卧室里头发愁。</p>
    小小这法子其实不错，这官塾里头，好些个孩子都是城郊的，午间不好回去，都是从自家带了饭食干粮吃。日日都是冷饭冷菜，若是有口热乎的，价钱也莫定太高，家中父母定是肯的。毕竟能送孩子上得起官塾的，家中定是殷实的。</p>
    她本就是商家女出身，并不觉得行商有何不妥，何况如今手头吃紧，小小这提议一说，她倒觉得甚是合适。没料想劈头盖脑地就叫赵明礼训了一顿，心里越想越觉得憋闷，待赵明礼熄了灯回来安置的时候，她还没有睡，倚在床头满脸愁容想着心事。</p>
    见她这副模样，再是愚钝的人也晓得夫人这是不高兴了。赵明礼上前揽住她，轻声劝慰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若是你怜悯孩子们不能吃上热饭，便叫小小多煮些饭食，左右不过多几双筷子，能多几个钱？偏要收钱，这叫我做先生的脸往哪里搁？”</p>
    陈氏也不看他，闷闷道：“您这先生倒是全了脸面，如今咱们全家老小吃着老本，只进不出的，怕是再过几日，除了脸面剩下，这肚子就该饿瘪了。”</p>
    赵明礼听了这话，心中有愧，又始终觉得这事不太妥当，一拂袖子，不愿与陈氏多说，自去安置了。</p>
    次日起来，陈氏脸上还是挂着寒霜，赵明礼也满脸不高兴。天佑看了看父母的脸色，也不等父亲，几口吃完早饭就跑了，说是去做早课。赵明礼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来。</p>
    给天赐布置了课业，赵明礼便上官塾去了。陈氏见天赐也安置妥当，小小也收拾好了，便携了她上街去买浴桶，回来又叫了学宫的杂役帮忙挖了排水的沟渠。</p>
    忙活了一天，就是只字不提给孩子们供饭食的事情。</p>
    小小早间见了他夫妻二人的脸色，便知这事可能有些棘手，也明白这件事情不是一日就能谈拢来的，便按捺了性子，打算过几日再说。</p>
    没过几天，这件事却意外地成功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