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但,更多的是,欢喜。”
……
“我去一趟回龙县,家里你们看着,若是有事,快马传递消息。”
望饼县依旧没派人来求援,杨玄却坐不住了。
守土有责,望饼县倒霉,他也脱不开干系。
卢强和曹颖把他送到城门外,众人拱手相别。
“有骑兵!”
城头有人高喊。
乌达抬头,“多少?”
城头沉默了一瞬。
接着:“五百余骑!”
特娘的!
这是想来偷袭临安?
杨玄差点被气笑了。
“准备。”
他带着一百护卫,还有三百骑兵。五百余骑,就算是潭州军来了,他也能轻松击溃。
哒哒哒!
当看到远方有烟尘时,城头喊道:“是自己人!”
“小心戒备!”
这地方就是第一线,这些年北疆和北辽互相攻伐,各种手段都用尽了。扮作是对方的人突袭,这等手段双方少说使了十次以上。
当然,十次至少能成功七八次,可见这手段真的好使。
五百余骑兵看着威势不凡。
“使君。”城头的军士有气无力的喊道:“好像是看门狗!”
所谓看门狗,就是长安诸卫。
曹颖板着脸,“客气些!”
“客气个屁!”杨玄却毫不客气,“每年大笔钱粮养着他们,养条狗也知晓看门,遇到恶客还知晓撕咬,这些只会看着。”
远方。
兵部侍郎王登抚须微笑,“安然,看,这便是临安城。”
安然是梁靖的字。
梁靖有些膈应,“就不能换个地方?”
王登须发大半都白了,本已准备致仕,可临走之前还得来一趟北疆。换了别人的话,往床上一趟,不好意思,老夫病了,这事儿你们爱找谁找谁去。
都要退休的人了,不折腾就是福气。
可王登已经投靠了贵妃,他可以不在意功劳,但他的子孙出仕五人,他致仕了,子孙靠谁?
不就得靠贵妃和梁靖吗?
所以他这才主动请缨,带队来了北疆。
此行就是为梁靖铺路,也就是镀金,这一点王登心中明明白白。
“换地方就是桃县,安然,黄春辉的手段……不俗。”
梁靖点头,“也是。”
一个小吏回身,“侍郎,郎中,临安竟然出迎了。”
王登轻咦一声,笑道:“安然,路上你说与杨玄交恶,怎地,交恶了他还能来迎你?”
是啊!
梁靖突然笑了起来,“我却突然想到了当年,那时候我在长安没几个朋友,他算一个。”
近前,王登下马走过去。
“杨使君!”
“这位是……”
杨玄真不认识王登。
王登下意识的觉得杨玄该认识他……在长安官场,谁不认识他老人家?
可杨玄在长安官场正儿八经的就待了一阵子,而且是在东宫,和六部没关系。
所以,真不认识他!
王登:‘哦……哈哈哈哈!’
他用大笑来掩饰尴尬。
边上的官员果断解围,“王侍郎本想令人来通告,可想着天气热,就不麻烦地方了。”
这人机灵!
杨玄的目光却在梁靖那里,笑道:“见过王侍郎。”
王登干笑一下,“老夫在兵部多年,上次记得尚书还提过杨使君,说是少年了得。今日一见,果然不俗。”
呵呵!
杨玄笑呵呵的拱手,“过奖了。哎!梁兄又换地方了?”
“子泰!”梁靖拱手,百感交集的模样,“这分别多时,再见面,为兄竟然无话可说,无语凝噎啊!”
“可要执手相望?”杨玄笑眯眯的道。
瞬间,二人都想到了那段岁月。
青葱,欲望不高,但很乐呵的岁月。
“哈哈哈哈!”
二人不禁大笑。
随即进城。
曹颖低声道:“来者不善……郎君,要不你依旧去回龙,老夫来搪塞他们。”
杨玄摇头,“兵部侍郎带队,大红人梁靖随行,这里面有些什么谁都不知晓,但我知晓一事,无利不起早。”
梁靖在长安混的风生水起,恨不能把一个时辰掰成两半用的大忙人,怎么有功夫来北疆?
不用想,大事儿!
这等时候没杨玄坐镇,他就担心这两个大棒槌在陈州弄出些大动静来。
卢强干咳一声,凑过来说道:“使君,这可是长安贵人,咱们这边不好招待……老夫就担心他们提出什么要求,咱们不好拒绝。”
贵人以势压人是常态,你若是拒绝,那就是打脸。
“小事。”
小事?
卢强心想可不是小事,“那位和国舅差不多啊!”
在许多人的眼中,若是贵妃生个儿子,此刻的梁靖就是妥妥的国舅。
虽说没生,可架不住啊!
兴许某日皇帝做了神箭手,一箭命中,贵妃珠胎暗结。
随后梁氏就变成了大唐顶级人家。
杨玄淡淡的道:“请了卫王和李晗来,就说……长安来了熟人。”
妙啊!
但这个妙招也只有杨老板才能用,换了别人去使唤卫王,一巴掌能拍死你!
进了州廨,一路上官吏们都好奇的看着王登和梁靖。
“乡下地方,见笑了。”
杨玄不觉得这是耻辱,反而笑吟吟的让开些,让那些官吏看清楚这二位贵人。
到了大堂,王登干咳一声,“此行有事。”
杨玄摆摆手,“老卢和老曹留下。”
王登看了卢强和曹颖一眼,示意这二人也滚蛋。
可杨玄视而不见,笑眯眯的道:“弄了茶水来。”
梁靖微微摇头,示意王登别吹毛求疵……杨玄这人一旦执拗起来,连贵妃这条大腿都能舍弃,你王登算个屁!
茶水送上。
杨玄举杯不语。
默默喝茶,喝完茶,王登干咳一声。
“陈州不错。”
“客气了。”
“杨使君年少有为。”
“谬赞了。”杨玄笑呵呵的道:“王侍郎老当益壮,我辈不及。”
这溜须拍马到何时?
梁靖蹙眉。
虽说他名义上是王登的下属,可王登哪里敢做他的上官?
“老夫等人奉命而来,杨使君。”
“请说。”
“可认识潭州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