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一个蒙古轻骑飞马来报,见了朱由检在旁,骑士不由得有些踌躇,伯颜帖木儿略显不耐,径直嚷道:“有何避讳我义兄的?快说!”
“是。”骑手用拳头锤了锤胸膛说道:“太师把袁彬给抓了,说要五马分尸,哈铭兄弟遣我,速来寻您和大明皇帝陛下。”
伯颜帖木儿紫红色的脸庞有些发黑,皱着眉头问道:“可是太师要杀袁彬?”
“不晓得,朕觉得是喜宁这奸贼在陷害袁彬。”
“走!来,义兄上我的马。”
伯颜帖木儿知晓朱由检骑术还不大熟练,直接将他抱上自己的骏马,带着十几名瓦剌亲卫,便冲也先的营地风驰电掣而去。
也先的大营辕门处,穿着皮袍子的田达子正在巴望着远方。
他的脑海里全是那日皇帝寻他悄悄说的那番话,心中充满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激动。与近乎野人的喜宁和出身市井无赖的跛儿干不同,田达子幼童时便净身入宫,从小就在皇权的笼罩下长大,便是英宗到了这番境地,田达子依旧把他当做皇帝。
只不过平日里田达子为了求生,才不得不违心地听从喜宁的命令,即便如此,喜宁在也先和其他瓦剌权贵那里受了气,也会回来肆意打骂田达子出气,田达子早就想弄死喜宁了。
喜宁现在正在绕着也先献媚呢,田达子疾走了几步,只找到了原御马监少监跛儿干。
跛儿干笼着手在营帐外也是急的团团转,一对高低肩从身后看来分外明显。
田达子不敢拍跛儿干的肩,绕到他的正面问道:“伯颜来了,怎么办?”
“咱家怎么知道怎么办?现在就看能不能说动也先太师杀了袁彬了。”
跛儿干努着嘴示意,被绑起来还在破口大骂“喜宁奸佞”的袁彬,他在也先的大帐前被晒了半天了。
田达子故作疑惑地问道:“不是已经绑起来要五马分尸了吗?怎么半天没动静。”
“蠢货,打狗还得看主人,杀袁彬容易,退一万步讲,现在那小子也先太师杀不得,又指望着换赎金,怎么会轻易就杀了袁彬,不过是摆个样子罢了。”
就在这时,伯颜帖木儿带着朱由检来到了也先大帐处,看着被五匹马套着四肢和脖子,躺在地上晒得嘴唇都脱水干裂的袁彬,朱由检抱着他贴耳说道:“放心,朕今天一定要喜宁踏进死地!”
袁彬重重地点头,随后朱由检看也不看这两个缩在角落里的宦官,径直闯入大帐。
大帐里,喜宁正弯着膝盖,跪坐在地毯上,一边伺候也先洗脚,一边在劝说着速杀袁彬的话,跟个大黑熊似的,奴颜屈膝极了。
不过想来,喜宁这种心理扭曲的人妖早就没了尊严可言,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是不会考虑手段如何的。
见伯颜帖木儿和皇帝闯了进来,喜宁心头大恨,明明就要说动也先太师了,却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