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由检走了,李进贵却端着茶左思右想,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不对,昨天我刚把画偷了,让康老太妃给勖勤宫带过去,不会被发现了吧?
李进贵坐立不安了起来,他连忙在室内翻着朱由检送来的几幅字画,没什么问题,里面没有裱糊的夹层,所谓名家最多也不过是万历朝的画家,或许这些玩意加起来值一百两银子,但绝非是昨天的事情被发现了又送了回来。
这破箱子倒挺沉李进贵踹了一脚,“哎呦”了一声,便扫兴地吩咐王承恩和小桂子把箱子抬到仓库里。
既然没被发现,那就万事大吉。
“哼哼,等着吧,信王爷,你的母妃很快就会在宫里颜面扫地了,就连你,送上门来也跑不掉喽。”
哼着小曲,李进贵品茶听雨,好不美哉,他已经在畅想等事情结束后,康老太妃许诺给他的那些宝贝物件了。
第二天下午,宫里的气氛就变得紧张而怪异了起来。
“怎么回事啊?”
“咳,听说是咸安宫里奉圣夫人的一幅画丢了,现在到处都在找呢,说是宫里有小偷。”
“不能吧,宫里遭贼可有点少见。”
“有什么的,想想都正常,哎我跟你说,现在便门那借着由头出宫的公公是蛮多的,宫禁比以前松的多了。”
听着路过宫女们的窃窃私语,朱由检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看着案前冉冉升起的檀香青烟,沉思不语。
李进贵这般毛躁,到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朱由检只是有些心疼自己这几天花的龙气。
为了买画,买首饰,又换了一些金子,现在只剩62点了,着实令他心疼得紧。
而起朱由检发现,直接换金子其实是最不划算的变现手段,如果他不着急,可以换一些首饰珠宝或者真假画作,卖出去的价格都比用金子再去换银子划算得多。
当然了,其中的关节在于,他需要有可信之人帮他把东西夹带出皇宫,宫外也得有靠谱的人帮他把东西卖成银子。
带出宫的话,身边的王德化就能做,至于卖东西,得找宫外的人。
现在宫外能信得过的人,也就是自己在生母那边唯一的亲戚,舅舅刘效祖了。只不过那厮市井间混惯了,能不能办成事,还需要考校一番。
就在朱由检思虑之际,外面的动静闹得更大了,竟有一些宦官闯进了勖勤宫。
“你们是什么人,来干嘛的?”
庄妃身边的容嬷嬷拦在了他们身前,领头的公公穿着绯红蟒袍,显然品级不低,不是太监也是个少监。
他抖了抖袖口,从里面取出一张盖着鲜红大印的纸,在容嬷嬷面前比量了一下,鼻孔里出气道:“厂公手令,搜查各宫是否藏有奉圣夫人丢的东西。”
魏忠贤的命令别看魏忠贤是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可掌印太监也不过是他的傀儡,作为后宫里权势排在第三的人物,魏忠贤如此重视此事,自然跟丢的东西是客氏的有着必然的联系。
身后不光有好几个穿斗牛服的宦官,甚至还有两个穿飞鱼服的,在东缉事厂里都数得上号的太监。这些人干活麻利得很,在混在里面的李进贵有意无意地引导下,很快就从勖勤宫的一处偏殿的墙壁上,找到了裱藏着的《韩熙载夜宴图》宋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