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馨琬的心咯噔一沉，一股凉意瞬间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她轻摇头，声音涩涩，“馨琬与太子并未圆房，因为——因为——”她当然不敢说出慕容琛的那句话，想了半天，才神色无比黯淡地说：“太子殿下心系她人。”

段太后审视她片刻，方才微抬下巴朝青芜一点，青芜当即念出字条上的话——两女互换，一洗前耻。

初听这八个字，段馨琬也是懵了，好在，她一早就知道老母的过往情史，很快，就想明白这句话出自何人之手笔。

投桃报李，这么快奏效？

段太后凉飕飕的话语适时在耳旁响起，“馨琬，不管是宇文康，还是段韶光，这两个人早晚得死，不是哀家容不下这两个人，实则——”段太后望她的目光掠过一瞬的不忍，“功高震主，你明白吗？”她的目光望过她的肩，眼底有着无限的深意，“天下是慕容氏的天下，任何人，都只是慕容氏的附庸，一旦危及到慕容氏江山的安危，任何的牺牲，也会在所不惜，一点儿牺牲，并不会影响大局。”

父亲一生为大祁浴血奋战，到最后……居然只是上位者口中的”一点儿牺牲”而已，段馨琬只觉胸口有一团火气呼地烧至脑门，一句话脱口而出，“可天下也是天下人的天下，是天下人在守卫着慕容氏的江山！“

段太后的唇边缓缓凝出一点儿冷笑，“那又……怎样？”

“可——”段馨琬突然记起自己的身份，一句话生生止住。

殿内，一时寂静得可怕。

良久，段太后的声音又起，语气不容置喙，“馨琬，忘掉你的身份，做回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