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进入马车，二人在人前的伪装已尽数掩去，慕容琛直接阖上眼睛，根本不屑看她一眼。

段馨琬抱膝坐在车内的一角，垂首不语，表情淡得几乎没有。

多日未见，再见，她以为她会有些情绪的，没想到，再面对这个人，她居然没有一丝的情感流露。

这种感觉……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哀莫大于心死”？他居然娶妻，这刺激……

过往相处六年，她见识的最多的还是他容深式的一面，他慕容琛式的一一面——冷酷、无情、厉辣，见过一次，就已足矣。他故意将她丢入一品苑，又送入长寿殿，再设计将她带离后宫，无一不透着可怕的算计。

可她知道，远不止于此。

从她以段馨琬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起，她与他，注定在今后的五年中，只能是彼此的伤害，无穷无尽的伤害，直至她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含恨而亡，那是怎样的一种凄凉啊？含恨而终，又是怎样的心有不甘啊！

段馨琬的脸色一点一点儿起着变化，直至惨白，交握的双手不自觉地捏成拳头，隐有颤抖。

自打上车后，慕容琛一直在暗暗观察段馨琬，他以为她会主动交代些什么，她也应该有很多东西要交代，没想到，她只是一言不发地走神，或者说在回忆那一夜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