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馨琬吞一口唾沫，抢在康颍堂爆发之前，将编排好的话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地哗啦说出：“诸位啊，我不止无辜，还很无奈啊，我段馨琬这些年是行为不检点，我是养了不少小白脸儿，可我万万没想到……我会养一只白眼狼啊，你说那个死鬼咋就那样胆大妄为呢？”她抹着眼泪，无比的委屈，“我时常的出城，咋就上了那死鬼的当呢？那个死鬼不止欺骗了我的感情，还将这偌大的屎盆子扣我头上，你说我怎能饶了这死鬼？我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这死鬼绳之以法……”

闻言，京兆尹樊文德眼前一亮，连忙问道：“段馨琬，这么说……你知道劫银子的贼人是谁？”

惨案发生前，段馨琬带着小白脸出城，正好撞上樊文德缉拿疑犯。

惨案发生后，樊文德的人匆匆赶往落日峰，正撞上段馨琬安慰狼狈不堪的慕容琛，而那个小白脸好像在鬼鬼祟祟的逃往山林。

当然，这都是文钦设计好的戏路，之所以选择樊文德这样一位见证人，当然是——因为他不是段家的人，樊文德也是京师要员中，不为多见的正直一根筋官员之一。

“樊大人，你也信？”康颍堂冷声责道：“段馨琬，休得胡言乱说！如今证据确凿，任凭你如何狡辩，也——”

樊文德轻咳两声，正色道：“康大人，下官不是偏信，只是以为证据……也不确凿。”他伸手一指弱不禁风的段馨琬，语气中满是问询之意，“就是这样一位弱女子，不善文，也不擅武，还活不了几日的人，你说她是逍遥帮的主要人物，这……本官持有怀疑，再者，段馨琬出城闹那么大动静儿，且只带了一名男子出城，这……太子殿下也是亲眼所见。”他迟疑片刻，问向刑部尚书王瀚远，“王尚书，你以为呢？”

王瀚远是王皇后的兄长，作为王氏的代表，他的话自然不会顺着樊文德的，也肯定不会随着康颍堂，他略一沉吟后，像毒蛇信子一般阴寒的目光轻轻拂过段馨琬的脸，口气四平八稳：“罢了……既是办案，从证据入手才是正道，其他……纯属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