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昙摩,你若看我夫妻俩人不顺眼,去跟陛下说一声,判我俩离婚便是了!当着老娘的面指桑骂槐,是真的以为老娘不敢动手揍你?”
苏文目光悄悄打量着周围众人,却是见蛮兵等人一个个神色木然,或者假装有很多活计在做,胡乱忙活着,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吱声。
苏文也眼观鼻,鼻观心,没有插话。
“你自家的夫君,你自己看着办,我老人家腿脚不方便,可没力气拖他出来。”
瞿昙摩傲娇一声。
但听这语气,苏文便知道,瞿昙摩还是怂了。
他不禁大是好奇,仲徵在内厂、内史馆里,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
但有一点毫无疑问,仲徵便是内厂的第一把手,而且内厂还只是仲徵管辖范围内的一个机构而已。
“呵……”
这一次,仲徵不再理会瞿昙摩的胡搅蛮缠,横抱起南宫,走了出去。
苏文紧随其后,没走几步便停下来。
蛮兵赶紧挥手表示,自己会亲自盯着正在沸水里翻滚的秩序之袍,等煮够了十二个时辰之后再将其收起,带回去给苏文。
苏文这才放心下来,同时再一次强调,绝不能提前触碰此物,若有遭遇到强敌夺取,可以不必理会,任由其取走。
毕竟谁提前触发了秩序之袍的禁忌,就只有死路一条。
一辆四头神骏拉着的马车已停在了山庄门口。
苏文看得清楚,这四头神骏,都是头上有双角的龙马。
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异兽,产之于西域三十六国以西三千里之外的流沙之地,十分珍贵,也极难驯服。
按照大梁朝的礼制,只有皇帝祭祀天地、祖宗的时候才乘坐九匹龙马拉的薄卤仪仗。
除了皇帝之外,也就只有位列三公者有资格乘坐龙马拉的车驾。
而太史则是两者之外的例外。
太史平时便以四匹龙马拉车,而三公只有三匹。
这是各国的通例。除了彰显史官的地位之外,更重要一点是,龙马是史官途径的超凡者所驯服,也只有史官途径的超凡者深入流沙之地,带回龙马。
“哟,情况有些严重啊。”
倚靠车边的瞿昙摩看到南宫的模样,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但听语气,情况比他想象中其实还好一些。
毕竟此时的南宫,还保持着理智,并无失控迹象。
这可比他出发之前想到的糟糕情况好上不知几百倍了。
“你便是苏文?”
瞿昙摩目光落在苏文身上,语气大有欣慰之感。
苏文作揖点头。
他也在打量瞿昙摩。
瞿昙摩竟是一个皮肤白皙、蓝眼高鼻,黄褐色的头发的胡人。
而苏文还发现,瞿昙摩竟然面容稚嫩,不过一米二三,犹如儿童。
“正是学生,见过太史令。”
苏文回答得体。
“上车吧,陛下在等你们呢。”
瞿昙摩没有多说话,而是从衣袖里掏出一块玉佩,挂在了南宫衣领上。嘱咐了一句:“没什么事,一会见完陛下,再商量个对策出来,不碍事。”
“那就好。”
南宫松了一口气。
有了瞿昙摩这一句保证,他便知道,自己不会遇到太大麻烦,起码无需最坏的打算了。
“啪!”
而瞿昙摩忽然便往南宫面前扔下一本厚厚的书册:“这里有七十二条黑暗途径的记录,你自己选一条吧,免得带回陛下问话,你手忙脚乱的,不好选择。”
“……”
看着那厚得几乎跟瞿昙摩一样身高的书册,不仅南宫,苏文也是满头黑线,不知该说什么。
只是南宫却没说什么,而是默默地翻开了目录,开始了翻阅。
“你也看看,可以增加一些见识。”
瞿昙摩对着苏文微微一笑,说道:“这在别处可看不到,荆楚和北燕那边可都没有我们收录的齐整。”
“多谢太史令。”
苏文连声感谢。
“你跟他客气啥,以后说不定他的位置就是你的,现在让你看这个,是让你早些日子占他位,他好逍遥快活去。”
南宫翻了个白眼。
“你要是多嘴,可不要怪老夫向陛下推举那几条途径了……”
“您老休息着,我接着看了……”
南宫堆起了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