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一路磕磕绊绊地走回院子,云慕遥进门前,特意拍去身上的雪渍和泥渍,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她会清洁术,但不舍得浪费灵力在这些事上。

旁人可以吸收天地灵气恢复,现在的她,却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在她之前回来的贺兰瑕,坐在书房的雕花楹窗前,看到云慕遥在院子里拿了些雪,走进正房,反手关上了门。

她应该是要用雪来冷敷脚腕的伤处。

贺兰瑕煎好了治淤伤的药,最后却没有给云慕遥送过去,也没有一句关心。

今日看到她被人欺负,却依旧不肯服输的模样,贺兰瑕恍然明白,前几日的自己错在了何处。

曾经在度朔城的云慕遥,可以大大方方地接受他的关心和照顾,还有心情讲笑话逗他。

可如今的她,最见不得别人的怜悯同情。因为那才是对一身傲骨的她,最大的折辱。

贺兰瑕将药汁倒进洁白的雪地里,被积雪掩埋。就好像他今日没有出去过,也没有看到云慕遥被人欺负的那一幕。

只是当天夜里,有几个内门弟子夜里被人迷晕,丢到外面雪地里冻了一夜。

若不是有灵气护体,恐怕他们性命难保。

其中一个喜穿蓝衣的弟子最为凄惨,被人发现的时候,浑身上下只穿了条亵裤,光着膀子躺在雪堆里,一时沦为笑柄。

长老们派人调查此事,最后也没查出是谁干的,只能当恶作剧处理,此事便不了了之。

因着脚受伤,云慕遥第二日便没有出门,安安静静地待在房间里养伤。

正房的门被敲响,她冷漠地问:“谁?”

“是我,”门外传来贺兰瑕温润沉静的嗓音,可能是怕她误会,他连忙解释道,“我想进来拿件东西。”

云慕遥拿被子盖住受伤的脚腕,方道:“进。”

贺兰瑕转动轮椅,缓缓走进了房间。

他朝床上的方向看去一眼,见云慕遥背靠床头而坐,阖着双眼,身上还盖着鸳鸯红被。

贺兰瑕收回目光,来到立柜前,装模作样地翻找了一会儿,拿了件不重要的东西在手中。

临走前,他缓声道:“这房间的窗户好像破了,夜里刮风时响得厉害,我总被吵醒。待会儿,我能不能让归齐把窗户重新糊一下?”

云慕遥皱了皱眉,但并没有拒绝,“随你。”

贺兰瑕心下稍松,“那我等下让归齐过来。”

这次云慕遥没有接话,拒绝交流的意思很明显。

贺兰瑕像来时一样,安安静静地离开,只有轮子碾过乌砖的声音从屋中穿过。

没多久,归齐拿来浆糊和刷子,走进正房屋里糊窗户。

云慕遥依然保持之前的姿势,靠坐在床头。

今日难得出了太阳,温暖的日光洒在她身上,衬得她肌肤莹白,近乎透明。

归齐的视线向下看去,落在她手中那截青竹上。

五大门派年轻一辈的弟子中,没有人不羡慕曾经的云慕遥。

十三岁便炼出了心剑,还是毫无杂质的一截青竹。

对于剑修来说,心剑就代表着外化的剑心。

剑心越纯净,越坚定,作为剑修的天赋就越强。

很多长老们历经沧桑,才终于悟出心剑,却没有一个人,能像云慕遥的心剑这么纯粹。

更重要的是,经历了灵根被毁,眼睛瞎了之后,她的心剑居然剔透干净如初。

上次灵罗幻草,也只是暂时迷惑了云慕遥的意识,竟分毫没有动摇到她的剑心。

想让她走火入魔,怕是烧十株灵罗幻草都不够。

“看够了么?”云慕遥凉凉的声音忽然响起。

她看不到归齐的视线,但能听出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动作了。

于是她猜,归齐正在看着什么发呆。

归齐还沉浸在出神中,下意识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怎么才能修炼出心剑?”

话问出口就有些后悔。

先不说,谁舍得把自己好不容易悟出来的道法告诉别人,就说现在的云慕遥性格如此乖张暴戾,肯告诉他才怪,说不定还会冷着脸讽他几句。

毕竟她对少爷都没什么好脸色,更别指望对他和善。

“我,我就是随便问问。”归齐补救了句,赶紧拿刷子刷浆糊,补窗户。

他很快就把窗户缝隙补好了,提着工具,逃一般地离开了正房。

出门后一抬头,归齐看到贺兰瑕在院子里,正俯身侍弄药草。

“少爷,还是我来吧。”归齐连忙上前,从贺兰瑕手里接过葫芦瓢,给这些药草浇水。

旁边的木架子上,放着一本残破的古籍,看封面似乎是医书。

“少爷,我帮您把书收起来吧?”

“不用了,我待会儿还要看。”

云慕遥休息了一天,脚上的伤便好得差不多了,她打算出门去寻找禁地。

最近有不少弟子在禁地附近失踪,说不定能在那里发现妖魔的行踪。

就算弟子失踪跟害她的人没关系,云慕遥也想彻查清楚。她不想让任何无辜之人,丧命于妖魔之手。

前日那几名弟子离开时,云慕遥特意记下他们离开的方向,知道了后山的大致方位。

于是她以青竹探路,朝着后山走去。

在她身后,归齐和贺兰瑕远远地跟着。

上次云慕遥出门,遇到了内门弟子欺凌,贺兰瑕放心不下她,便悄悄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