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要是知道你们来的话,可能就会买三个煎饼果子了。”林凤隆提了提手里被咬过一口的煎饼果子。
“您老慢用就好,我跟绘梨衣已经吃过早饭了。”
“那要不就坐下喝点茶吧。”
说着,老人自顾自的先坐在了一旁的木桌旁,手脚麻利的开始烧水沏茶。
茶艺绝活在这个老洋人手里舞动,有种返朴归真的感觉,很快茶香味飘散出来,老人将两杯茶分别推到了路明非与绘梨衣面前。
“两位,慢用。”
“这一手茶艺,没得说,阁下在东方好多年了吧。”路明非端着茶水,轻轻吹了几下,接着细细品了起来。
微苦。
一旁的绘梨衣学的有模有样,也跟着吹几下品几口。
不过绘梨衣显然对这种茶水的热情度不高,在喝了几小口之后就苦哈哈的放下杯子,倒是对桌子上的一些小点心吃了不少。
“忘了说,我一直都是个河南人。”老人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水。
路明非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好家伙,这老爷子一张欧洲脸简直不要太大,如今竟然能堂而皇之的说自己是个河南人,难道胡辣汤的魅力已经大到这种程度了吗?
“我父母因为在二战时期滞留在了东方,最后他们都死了,而我被东方一对河南夫妇收养,才不至于让我早早饿死,而更是他们的教导,给我了活下去的力量,所以我笃定,自己就是个河南人。”老爷子强调。
“中中中,没想到老爷子如此性情。”路明非感慨。
“哈哈,那咱就言归正传吧,你既然找到我,想必是已经收到了消息,是昂热那家伙派你来谈判的吧,如果要是问那种东西,我的报价可是会很高的,千万不要抱有什么友情价一类的幻想。”林凤隆说道,这个时候倒是显出一副生意人的状态来。
“抱歉,我需要强调一句,我代表整个卡塞尔学院表示,我们对你说的那个东西,并不感兴趣。”路明非摇头拒绝。
“不感兴趣?是昂热说不感兴趣么?还是说,他并不知道我掌握了什么消息?”林凤隆微微一怔,有些意外的看向路明非。
在他的印象里,昂热是个始终都在追求龙族隐秘的复仇者,他了解昂热,因为对方是他的老朋友了。
昂热那个老家伙可以为了屠龙不惜任何代价,他理解那种执念,因为在那一战中,他们失去了很多,有的人走出来了,比如他,而有的人至今都没有走出来,比如昂热。
可路明非给出的答桉让林凤隆觉得非常意外,甚至是不解,他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昂热放弃了追寻龙族隐秘的事情。
“阁下不用猜疑了,昂热校长的意思是卡塞尔学院已经完全不需要接收你那些所谓的消息,严格来说,是没必要了。”路明非坦诚的说。
“哦?能给我个理由吗?”
“理由很简单,阁下的那些消息,卡塞尔早就已经掌握,甚至已经有了相对应的策略。”路明非语气平静的说。
他说的这些话并非是试探对方,而是真的已经掌握了林凤隆所谓的龙族隐秘。
老人知道的那些无非就是关乎王府井那场神秘的爆炸,以及牵扯到一些大地与山之王的隐秘,可通过上一世,路明非就了解到这位老人知道的其实并不多。
“看来是我的消息过时了啊。”
久久的沉默后,老人才语气深深的说。
他并没有认为路明非在撒谎,因为路明非的语气虽然平静,但非常自信,而且要是真的没有这种自信,昂热也不会善罢甘休。
“方便的话,能说一下,卡塞尔学院打算如何应对这场变故么?我虽然已经很老了,但要说关于屠龙的事情,老夫我必然也会付出些力气。”老人神情郑重。
“首先非常感谢阁下的英勇,可恕我抱歉了,这是卡塞尔学院的机密,而且以学院的力量,已经不需要您冒着如此大的风险。”路明非浅酌了一口茶水。
他并没有喝茶的习惯,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茶,只觉得这种茶水喝的第一口味苦,然而回味起来又有种澹澹的甘甜。
“路小哥不必如此,是老夫冒昧了。”
林凤隆抱拳,有些惭愧的应声道,无论是他的语气还是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地道的东方人。
“哪里哪里,林老有屠龙之志,这一点,昂热校长以及我等还是内心非常崇敬的,而这也是校长阁下让我来此的目的,他老人家说,跟他同时代的伙伴或是对手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uu看书他不希望您老因为此次事件出现意外,否则下次见面,只能到你的墓碑前去祭奠了。”路明非说。
林凤隆闻言,眼角先是抽了抽,后来才语气感慨的说:“没想到昂热还在乎我这个糟老头子的安危,他的确是有心了,这些年他背负的太多。”
“昂热校长的路是一条前人从未走过的艰辛之路,虽然艰辛,但他自始至终都是义无反顾,哪怕付出生命,好在卡塞尔学院新的一批学员得以成长起来,未来我们这些人都会成为校长的伙伴,他不会孤独的。”
林凤隆目光深深的看着路明非,“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你祖父的影子,他是个英勇的男人,为了新时代能够付出所有,但你远比他还要优秀。”
“谢谢您老的赞誉,我一直以祖父为目标。”路明非抱拳,“还望阁下能够信守承诺,早早离开这里,这并不是警告,而是忠告。”
“老夫明白。”
“那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以后有缘再见。”路明非说。
“有缘再见。”老人满脸欣慰的点头。
路明非想要招呼绘梨衣一起离开,转头才发现绘梨衣不知何时已经不在身边了。
“绘梨衣……”
就在路明非要下意识起身寻找的时候,吧嗒一声,林凤隆手里的茶杯掉在了地上。
老人失神了。
顺着老人怔怔地目光看去,只见绘梨衣身披那件凤冠霞帔的复古旗袍走了过来,绝美的容颜衬着无双的嫁衣,简直像是披着整个世界的光朝路明非款款走来。
男孩一时间竟是看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