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救命啊……”
“哇啊啊……妈呀……”
“呜哇哇……”
站在临时审讯室门口,吴洵听到里面传出的惨叫,不由一哆嗦。
显然,李福生几人已经将他亲自编撰的《东厂刑讯准则二十一条之身体篇》活学活用,发挥出了比理论上最大威力还要强大的效果。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耿千奇这个手工鬼才的功劳。吴洵只是向他阐释了抽象的概念,没想到,他不到半日就做出了十几样让吴洵都啧啧称奇的新物件,真是天纵奇才。
虽然东厂现在一共只有十三人,但是有一套成熟的流程,故而效率极高。不到一个时辰,李嬷嬷等司膳局主干就一五一十全都交代了。一整日下来,李福生已经整理好了卷宗,他随时都能去向万太后汇报。
其实那点儿破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无非就是今天摸了十两银子,明天顺了三斤羊肉……说白了,这天底下,有哪个衙门是经得起查的?
而吴洵之所以向司膳局动手,一来么,这其中牵扯到了陈太妃,他自然想为她争取到应得的待遇,再则么,对于东厂来说,这也算一次强度适中的热身,因为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很快就会有大任务下来。
“郑振没有参与其中吗?”接过李福生递来的文书,他问道。
“没有。”李福生摇头道,“我们也着重调查了,郑振之所以会来阻止我们,全因他刚入宫那会儿,曾受过李嬷嬷的一点恩惠,故而这些年,谁敢找司膳局的麻烦,他总是第一时间站出来。”
“这么说,他还是个很讲义气的人?”吴洵冷笑一声。
“谁说不是呢……”李福生回道,“其实想来,这些年这位郑公公就是性格孤傲了点,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
二人正在议论郑振,却没想到刚走到正门广场,就看见了本人。
“小兔崽子,还不给厂公行礼!”
郑振在郑祥的厉喝下,跪了下来。
“奴才郑振见过厂公大人。”
见他气息匀称,面色如常,吴洵倒是微微一惊。
虽然昨日没有下重手,但眼前之人短短一日就能恢复到这种程度,足见其底子之厚。
“郑大班免礼。”他轻笑道,“郑总管,劳您亲自跑一趟,卑职真是过意不去。这件事情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与郑大班全无关系,是我们冒失了,抱歉,抱歉……”
“厂公说的这是什么话,老奴正要谢谢厂公替老奴管教这个逆子呢!”郑祥将郑振拉近,“厂公大人,这个逆子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老奴有时候真是差点被气得一命呜呼……”
“怎么会呢,郑大班功夫、人品都属上等,郑总管有这样的儿子,应该高兴才是啊!”
“哎,厂公大人有所不知,老奴这不走了狗屎运,成总管了嘛……”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承蒙太后看得起,老奴自然要豁出这条老命去报答,这一来,就疏于了对这个逆子的管教,老奴真怕他将来闯出什么滔天大祸……”
“怎么会呢?”吴洵露出标准的假笑。
“嘿嘿,厂公,老奴今日本来是将这小子押来,让东厂审问的,没想到厂公大人明察秋毫,已经调查清楚了……呵呵……”
“郑总管有话不妨直说。”
“嘿,老奴倒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厂公能否恩准。”
“郑总管言重了,吴某力所能及的,绝不会吝啬。”
“厂公高义!”郑祥再次将郑振拉到近前,“不知厂公大人能否替老奴管教管教这个逆子,让他学点规矩,也不至于将来闯出大祸。”
从郑祥说第一句话开始,吴洵便猜到了他的意图。巧的是,这与他心里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合适吗?”他推辞道,“郑大班是郑总管的义子,吴某一个后生晚辈……”
“我的厂公大人哟……”郑祥哭喊道,“您这是打老奴的脸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