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一个贫穷许久的人忽然从路上捡到了一笔难以想象的财富一样，很多人都会兴奋万分，向熟识的人炫耀自己的豪气。

他们撕下兽皮衣，在上面画下纹字，激发出种种力量，引得长云等人羡艳万分。

“长云，相信我吧，以后再遇到妖怪，我们不再是弱小的食物了，我会用这双手，将那些妖怪撕成碎片！”

汝恒在长云面前得意说道，意气风发，在少年脸上一览无余。

姬正只是在一旁安静地观察，心中有些感伤。

人这个种族，一开始想要力量的目的很单纯，就是保护自而已，可是当力量在身的时候，强大的力量让他们有了更多的可能性，于是单纯的便不再单纯。

他们便是后来的道家。

在场的众人都很是惋惜，只觉得当时没能一起获得力量。只有长汀一人面露悲伤。

所以姬正更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一走了之，最起码在这群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引导他们，不让他们在力量的海洋里迷失自我。

当再次上路的时候，姬正悄悄问他：“为什么你会觉得悲伤?”

长汀长叹一气道：“我不过是为我们而感到悲伤啊，这唾手可得的力量怎么可能会是白白得来之物?如果不是弱小，谁会受这样的诱惑。”

他是个有远见也很理智的人，此时就已经猜到这比买卖不简单，只不过不知道神族的算盘罢了。

和神做交易，无异于与虎驱狼，得不到好处的。

姬正抬头看向前方，汝恒四人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浑身金光闪闪，在纹字的加持下威风堂堂。

“人族沦落如此，你说我们该去恨女娲吗？”

“恨。”

长汀不假思索地说：“曾经的我打心里憎恨女娲。”

姬正错愕了一下：“曾经?”

“因为有些事情亲眼看见，才会理解，所以没看透的时候，我总是搞不懂女娲为什么要犯天之大忌。”

长汀风轻云淡道：“假如不是迫不得已，想必女娲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因为那时的人族太弱小了，而且被妖族肆意捕杀掠食，几乎面临灭族，无奈之下女娲才会想到自己造人来补充人族数量，获得和妖族对抗的微博底气。

不过显然这个打算失败了，还失败的无比彻底。

“那女娲现在如何了？”

姬正问。

“不知。自从天怒之后，女娲便引罪消失，不知踪迹。”

既然这样，姬正便也只好作罢，不然他真的很想拜见一下创造自己这一脉的女娲。

长汀忽然也问了姬正一个问题：“你觉得他们接受这力量是好是坏?”

姬正笑道：“虽然有些地方有差别，但你我是同一路人。”

“原来如此。”

长汀露出笑容。

之所以问姬正，其实主要是在和妖怪搏斗时他看见了姬正的身手，那种敏捷和刚猛就像是刻在骨子里一样，随着他的一拳一脚展示出来，那绝非天赋，而是在尸山血海中锤炼出的经验。

所以长汀觉得姬正应该不是个普通人，搞不好极有背景。

本来小心的行程在汝恒几人获得力量后自信了不少，一路上众人也多了不少笑容。

正如姬正预料的那般，力量膨胀了他们的信心，汝恒几人甚至对危险也不那么畏惧了。

“不就是蚩尤部族吗？那些人终究没有法力，如何能赢过我们?”

汝恒自信满满道。

旁边叫做叔彻的人点了点头，道：“对，就凭我们现在的力量，进入黄帝的部族也能做个氏长，到时候保护我们的部族如鱼得水，绝不费力。”

姬正侧过头去笑了笑。

据他所知，当年的黄帝可是拒绝接受神族施舍之人的。

只怕这些人过去以后，迎来的就是无情的拒绝。

而且他感应到了远方有强烈的妖气流动，说明有相当数量的妖族在汇集，同样也有人族强者的气息，极有可能是迁徙的人族部落和妖族打了起来。

一旦照面，到时汝恒这四人从神那里得到的力量是几斤几两，他们自己就会知晓了。

果然，再往前走不久后，远方就可见雷霆闪烁，火焰燃烧。

“前面有战斗！”

汝恒是一行人里最先发现异常的，他们不惧反喜，感慨万分。

“好啊，我等大显身手的机会来了！”

另外三人亦出声应和，认为这是绝好的机会，去证明他们获得的力量何等强大。

“长汀叔叔，你们且在远方坐观我等英姿吧，我们会将那些妖怪通通杀绝，以报我族死去的族人！”

汝恒说着，低喝一声冲了过去，其余三人也紧随其后，金光灿灿，如三支金色的箭羽充满威力。

那场战斗确实是艰难而惨重，草原上十几支部族，加起来几千人的部族遭到了三个妖族部族的围杀。

它们将迁徙的人族团团包围，一层层撕开外围抵抗的人族青年战力。

地上满是鲜血，破碎的尸骨被践踏成了肉泥一具具尸体倒下，眼里带着深深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