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奋力一搏(1 / 2)

即剑凌云 凌云之下 0 字 2021-12-06

 “噗。”

缕缕血丝从他的嘴角溢出渗透,紧接着腥红、滚烫的鲜血喷溅而出,如绽放的血花,洒落在石床上。

他立即紧咬牙关,强行咽下涌到喉间的血,重重的喘息声从紧绷的牙齿缝隙中传出,撑在石床上的双手十指弯曲成爪,指尖狠狠的插入石面内,猛的收缩,留下四道深深的抓痕。全身似是受寒般颤抖,刺眼的鲜血从指尖缓缓汇聚成红珠滴落。

即便口中不由自主的喷出鲜血,也没有终止运转功法,而是把经脉中胡乱流蹿、伺机暴动的玄力全部化解排除出体,这才放下心。

“哈啊……哈啊……”林云逸重重的喘息,略显狼狈,多道汗水从额头流下,鬓角也带有一份湿气,他那原本稚嫩的脸几乎惨白至极点,神情表露一丝疲惫,后背的衣服被汗水完全浸湿,身体软作一摊烂泥。

果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只因未能好好把控玄力的量,导致他前劲太过刚猛,中间劲道不足,极大影响后面冲破穴位的气劲,到第三对经脉的封神穴时,显得力不从心,两者僵持不下,体内温度极剧增高,返回的玄力震伤了他,使得鲜血喷洒而出。

林云逸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屏息敛气,安抚丹田内蕴含的火之玄力,重新冷静如水,微风拂过波澜不起。

意识转为灵识,毫无阻力的穿过灵识本源之地,只见一片广阔无垠的草地上长有百余棵树,一层薄薄的白雾将它们包裹着,朦胧不清。

地上仅有三分之一的面积没有笼罩白雾,生长出盎然碧草,百余棵树,长有翠叶的也只有碧草所在的地方,其余的地界隐约可见黄土和枯竭枝干。

轻轻的呼吸声响起,他开始调动玄力,一番观察,对于打通两条经脉后的情况了然于心,准备着下一次的冲击。

林云逸并不打算这一次就彻底冲破所有穴位,即使在最完美的状态下,也不认为自己能一次性打通四条经脉,若他真是这样想,如此自信,那便有些不自量力了。

百米高峰的山巅,本该极其杂躁,却没来由的安分,只有风声起,于一定距离还会消散不见,屋里尤其安静,响起咚咚、咚咚的密集规律的敲鼓声,那是人的心跳,强健而有力。

心脏随着玄力流转逐渐加快跳动,炽红再现皮肤,林云逸又变成了蒸炉中刷满油的烤鸭,血管里的血液快速地流动,像是在冷却高温。脸颊、后背、甚至每个毛孔,瞬间冒出汗水打湿衣衫,然后骤然蒸发至干。

早已通彻的俩条经脉中,还含有不少的火之玄气,虽说源头断了,但终究会残留下来一些。再度运转的玄力与之共鸣,迅速推动它冲破封神穴。

“嘭!”

蓄势待发的玄力一举将其冲破,名为阳阴的第三条经脉也畅通无阻,湍急的玄力欢快流淌,转过头迈向阴气最重的太阴脉。

刚一踏入少阴地界,主人家便奋力抵抗,阴寒之气压的火之玄力抬不起头来,行如龟爬难以跨出一大步,几乎是在匍匐前进。

火炎焱燚决,火属性功法中顶尖的存在,绝非一般的功法可以相提并论,以它为核心修炼,必是至刚至阳。长久之后,改善身体的抗火能力,增长自己与火属的契合,使用的火之玄技威力也会水涨船高,非同寻常。

但人是阴阳相调的,只修炼自身契合度高的单一属性功法,是可以把修炼的速度大大提升。可过多的阳或阴都会导致一个后果,那就是阴阳失调。

火、金属阳,水、木属阴。

林云逸体质不是偏阳,而是极阳!体内寒气全部堆积挤压在一处,量虽少密度却极为可怖,不说阴气最重的少阴及其次的厥阴,就是阴气最轻的太阴都不容小觑。

灵识着附在玄力上,一同进入经脉中,里头的寒冷连传递都不需要,直接感同身受。

突如其来的刺激,致使其意识一阵恍惚,随之迷失。

环顾四周一片模糊不清,黑暗吞噬着一切,谁也没能留住幸存。

脚下,一条弱光笼罩的幽深小径出现在眼前,不知通往着何处。它就像是一个魔鬼向过往的迷茫之人打着招呼,诱惑人们过来,一步一步,让他们坠入无边的地狱。

他感觉自己沉睡了好久好久,忘记了之前的一切,不知为何在这。

走在一条昏暗的、长的看不到头也见不到尾的小道上,周围一片寂静,静的让人害怕。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感觉身体变得十分沉重,很累很累。却依旧没有停下来,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走。

至少这样还能走下去,还拥有支配自己身体的权利,心中还能存有一丝期盼。

就像一个在沙漠里迷失了好久的人,身已筋皮力尽,衣衫褴褛,没有人陪伴,食物和水也在沙暴中丢失。死亡、孤独、恐惧在缠绕着他,心中还是对生充满了渴望。

他走在平坦的小路上,单薄的衣衫挡不住刺骨的冰冷。

没有雪飘漫天,没有冰封万里,更没有凛冽的寒风呼啸,但林云逸依旧瑟瑟发抖,一时间只觉得空气似乎要凝固,意识逐渐削薄,眼前逐渐模糊,只想合拢眼,好好睡上一觉。

“滴答。”

“滴答。”

“滴答。”

水滴落下的声透过现实与虚拟,直达耳中,寒冷瞬间消逝不见。

一股暖流忽然划过,林云逸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原本迷糊的脑子,顿时清醒过来。

他哪是走在寒冷的路上!

分明是在茅草屋内打坐冥修!

倾盆暴雨如注落下,脆弱的屋顶支撑不起轰然坍塌,所谓的暖流竟是浇到他炽热皮肤上的雨水!

值得庆幸的是,坍塌的屋顶没有砸到他身上,不然乐子就大了。

他是清醒了,可终究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