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卫生间的那一刻，姜守正心头不由浮现“矫枉过正”四个大字。</p>

终于，熬到最后一节课下课。</p>

学生们，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冲出教室。</p>

看来大家伙，早就收拾好了。</p>

不出三十秒，只有收拾东西的姜守正和今日轮到执勤的柯振远还教室里。</p>

此刻，能够很明显感受到整个楼，都在震动。</p>

姜守正收拾完，看着柯振远两个鼻孔都被纸塞着......</p>

又把包给放下了，开始将书桌上的书落齐整、桌子推齐、椅子摆正，顺道走上讲台摁下“D”，白板上的字迹全消......</p>

“谢谢。”</p>

柯振远的鼻子塞住了，声音有些闷沉。</p>

“不客气。”姜守正背好书包，对着柯振远摆了摆手，告辞。</p>

最后把拖把冲洗干净后，柯振远背着包回到学校的员工宿舍。</p>

在员工宿舍楼下，就试着把纸拔了出来。</p>

没流血。</p>

那么，就把纸张丢了。</p>

在一楼的卫生间冲洗了一下鼻子，照了照镜子。</p>

看不出流鼻血的迹象。</p>

擦干，上楼。</p>

用钥匙开门，屋内，一片漆黑。</p>

这个点，他爸还没下班。</p>

今天，依旧没有胃口吃饭。</p>

开灯，放下书包，抽出试卷，摊在书桌。</p>

这段时间每天的卷子，是越来越多。</p>

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做蒙的缘故，做题的速度，是越来越慢。</p>

有些时候，看试卷，都有点想吐的感觉。</p>

就像今天，他直接试卷做的上头了，然后，鼻腔一阵通达，鼻血直接砸在了试卷上。</p>

梅花一度开......</p>

“A，C，D，B，C，......”</p>

“ACD，BD，BC，AC，ABCD......”</p>

白净的稿纸，不出一会，就布满了计算的痕迹。</p>

刚开始，还好，柯振远做起这份试卷还是很稳当的，可是，渐渐的，他开始变得有些焦虑，嘴中不断开始念叨——</p>

“这个步骤，应该是这样的......”</p>

“不！还应该是这样的......”</p>

“怎么搞的，不应该是这样的！！！！”</p>

“......”</p>

他呼吸急促，放下笔，捂着胸口。</p>

试卷上的文字，跳出，在他面前开始坐着无规则的跳动。</p>

好烦！</p>

好烦！</p>

好烦好烦好烦好烦！！！！！</p>

“哗！”</p>

柯振远狠狠踹了一脚书桌，可因为书桌抵着墙壁，他整个人倒在了地上。</p>

一阵天旋地转。</p>

“咚！”</p>

后脑，砸在了地上。</p>

疼痛感，让他心中的焦虑，浅了一些。</p>

挣扎着起身，坐好。</p>

他再度拿起了笔，又在草稿纸上，开始验算起来。</p>

“我要算对！要对！不能错！”</p>

笔，越写越快，越写越重。</p>

“刺啦！”</p>

草稿纸，破了。</p>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不能这样！！！”</p>

验算的步骤，从纸张，延伸到了书桌......</p>

咯！！！！</p>

狠狠、用力，笔尖与书桌的摩擦声，尖锐刺耳，听得让人牙酸。</p>

啪！</p>

身后，传来响动。</p>

屋子的门，开了。</p>

柯振远，没回头，或者说，他没法回头了。</p>

他现在的脑子，只有一件事。</p>

不停地验算，验算着忘记了题目的答案。</p>

“娃，今天员工食堂，有你最喜欢的酸菜鱼欸，我打包出来一份。”</p>

“别做试卷了，劳逸结合，来，吃点。”</p>

“嗯？你在干嘛？”</p>

“你，你在干嘛！停下来！你，你脑袋都流血了！停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