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把身上带的钱放在那人桌子上，那个警察看了看：是多少？够三万吗？

江峰在她们身后问：你不是说每个人一万，她们两个都只带一万过来的。

警察说：林业公安局送人过来时是按三个人交接的。这里有他们两个人的交待材料，他们哥儿三个去保护区盗伐林木，森警抓他们的时候跑了一个，这两个抓住了，他们交待说跑的是张老三叫张德山。他取出一份材料递给江峰。

老纪听此言走进来说：我看这事这样办比较好，你先收下这两万，把他们俩放回去，让他们把那个的钱要来后给交上来。

是纪村长来了！警察主动站起来伸出手和他握手。即然村长大人发话了，人就让你们先领回去，钱可一定给我们送来，这钱是林业公安局罚的，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只是过路财神。

他数好钱放进桌子抽屉里，然后领他们去接那两个人。

小拘留所门开了，里边角落里坐着两个乞丐般蓬头垢面的人，听见开门声他们俩站了起来。面容呆滞傻傻的看着来人。

张德福，张德禄，你们出来吧！还没待够哇？那个警察喊他们出来。他们俩垂头丧气走出来。他们看到站在他们面前的是村长老纪和江峰，头低得几乎垂胸前。

老纪看张德富和张德禄灰头土脸的狼狈样，活象两只丧家之犬，他们哥儿俩脸是肿的，眼框子青紫，鼻孔嘴角都留着血痕，衣服前前后后都剐破了好多口子，裤子更是连棉花都露出来了，又破又脏得不能看。看样子挨揍不轻。能想象得出身上的青肿也不会少。

那个警察象是看出了他们的心事，忙撇清自己：你看他们脸上还有身上，这都是森林警察打的，他们送来时就这样，我们一下也没碰他们。来送的人说了，当时他们拒捕，还拿着斧子想行凶要砍人，森林警察开枪了他们才放下斧子。那个警察冷笑着说：警察干啥的？手里有枪，能怕你？就是欠削，纯粹找挨揍。还敢拿着斧子拒捕想砍人，没打死你们就算便宜了。

警察阴着脸对他们说：你们家里只拿来两万，应该罚三万，你们跑的那个也应该拿一万，明天必须送来，如果不送钱来我们就下去抓人，该蹲蹲，该判判，咱们就不客气了。

这是林业公安局的惩罚通知书，上边写了为什么罚款，三个人每人一万，不管是你们谁还是他本人来，明天必须送来。

张家哥儿两个象鸡琢米似的点头答应了。

站在距他们还隔几米，就能闻到他们身上怪怪的气味，说不上是尿臊还是腥臭，是他们挨打的时候拉裤子里了？想想就令人恶心，老纪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老纪忍着空气里的腥臭接过那张惩罚通知说：行啊，混这里来了，道行不浅，真给你们老张家争光提气，章程越来越大，咱们村还有你们这样的。佩服！佩服！！

他又接着说：别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你们钱没拿够，我先把你们保回去，钱可得必须，明天一定交上！

话说完了，咱们回去吧。他和警察握手告别后对江峰说。回去，家里还有一大堆事呢。

他脚轻踩油门，汽车一溜烟离开了乡政府所在的向阳村，把那四个越来越小的人影远远抛在雪地上，最后消失成一个小黑点。

午饭后他和明月几个正在就春节后水厂如何扩大产能进行讨论，电话里又传来江峰的焦虑的声音：董事长，又出事了，张三儿，就是那个警察没抓住跑回来的张德山，他死了，一家子都死了，看样子昨晚就死了-

他听了心里一震，对明月几个说：又有事了，我得去看看，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村长，这种大事，死人的大事我不能不到场。

明月和杨柳二人听说死人了，脸吓得煞白，老师，我就不去了，我看摊儿，你去吧。

不用你们，你们女孩子稍后。这种事儿哪儿能让你们出头。

张三儿家的院子里院子外都围满了人，村里听到消息的都来了。江峰和吕德发郝春林几个正在那里维持秩序，看见他来了，江峰走过来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