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老了？我想起这个话题，是因为前两天给室友过生日，聊天时突然说起年龄，然后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了18岁。</p>

可我却突然反应过来，之前20岁的时候说起18岁，总觉得它就像是我昨天才经历过的，但现在每次我谈到18岁，已经把它当做很久以前的事情了。</p>

前年9月，还没到月底，大家都在翘首以盼等国庆的假期，火车上没几个人，我戴了一个帽子靠在窗边一言不发。回家参加奶奶的葬礼，几个小时的车程像是以日为年。</p>

我哭一阵停一阵，突然意识到，原来奶奶那辈的人已经全都走光了，自己的祖父祖母辈已经都从这个世界消失。</p>

回家的那刻，我看着父辈亲戚们的身影，总觉得他们矮小了很多，镜子里的自己，眼角也有了几道若隐若现的细纹。</p>

去年过年，姑父查出了胰腺癌，晚期，医生说撑不过一年。后来请假去医院看望，发现他整个人已经被折磨得成了一个瘦小的老头。</p>

他葬礼的那天，还没结婚的姐姐哭得撕心裂肺，我眼前模模糊糊总感到不真实，恍惚间觉得自己又老了。</p>

前几天，堂哥的小女儿出生，家庭微信群里视频中婴儿嘹亮啼哭的声音，让我在嘈杂的地铁里，一瞬间以为时间静止了。</p>

当天晚上，我爸私聊对我说：“有没有恋爱的想法和结婚的打算？“让我别再一个人吊儿郎当了。</p>

昨天妈妈和我通电话，她说今年六月就要退休了，叫我一个人在外边注意安全。我听到电话那头突然有人喊她奶奶，仔细想了想，自己好像真的老了，家里同辈兄弟姐妹中，最小的我，原来也已经27岁了。</p>

如果你要问，人是从哪一瞬间开始变老的？我说不出来一个标准答案。我只知道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生老病死一一经历后的我们，开始渐渐活成了小心谨慎的样子。</p>

偶尔在深夜，我会想起18岁那年，曾经问过同桌，她理想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p>

那时她回我：“有自己的房子住，养了一只狗，家人身体很健康，干着一份自己热爱的工作，最重要的是，嫁给了自己爱的人。“</p>

对于她的回答，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甚至在当时认为，我们未来可以过得更好一点，因为在18岁的我们眼里，长大后的人生理当什么都有了，理当梦想全部被实现。</p>

可事实上，等我真的到了27岁这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年纪时，却发现这一切好像都不现实，因为自己还是一无所有，仍在一眼望不到未来的路上漂泊着。</p>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开始一看到穿着校服的学生嬉笑打闹，就会瞬间掉进回忆，微笑感叹着时间的无情和青春的珍贵，却忘记了18岁的自己，曾经向往着长大的人生。</p>

你还记得吗？新华字典1998修订本中有一个关于“前途“的例句：“张华考上了北京大学，李萍进了中等技术学校，我在百货公司当售货员，我们都有光明的前途。“</p>

小时候的我们，都有关于未来和理想的梦，我们以为长大就会拥有一切，却不曾想到，后来人生中遭遇的烟酒茶糖全都是苦的。我们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就一夜之间长大了。</p>

渐渐地，我们越来越爱钱，也开始害怕，自己经不起波澜的生活出现丝毫的偏差，更害怕父母的老去，亲人的离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