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确实被吹散了，但是灰白色的阴气仍然存在，浓郁的化不开。

随着灰白色阴气出现，浓郁的化不开的阴气中，有各种各样的东西伸出，转而又消失不见。

手、脚、头、躯干，甚至于某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在灰白色阴气中, 这些物体时而出现，时而消失，最离谱的是，有几次连续出现了四五只脚。

面前这一幕，给方牧的感觉，是灰白色阴气中隐藏的厉鬼不止一个。

伴随着各种器官的出现, 还有嘈杂的嘶吼声以及哭泣声, 令人听着就头皮发麻。

“云, 难道是因为云的移动，把它们带到了不属于它们的区域？”

方牧见到这一幕，心中出现这样的猜想，他觉得有很大的可能，而且看这里面的情况，不止一只厉鬼，可能是带了好几次过来。

当然，猜想过后，那就是要解决这里的东西。

方牧再一次抬起墨弓，炽烈的白色箭矢出现，松开弓弦，箭矢的目标是由灰白色阴气构成的物体。

眨眼之间，箭矢灌入。

灰白色阴气中的惨叫声和哭泣声消失不见，就好像瞬间被打断似的，陡然变得安静下来。

高空之上，唯有灰白色阴气和方牧存在，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方牧眉头紧皱, 眼前这一幕不对劲。

刚才他确认，炽烈的箭矢射入之后，他操控着引爆了，但是就连爆炸的声响都没有传出。

再怎么也会有点声音出现，但是这里平静异常，方牧心头突然出现一种不安。

他五官的感应已经到了很高的层次，这种不安的感觉和第六感很像，方牧非常确信，自己的感觉没错。

“能够让我都感觉到不安，是什么厉鬼？”

方牧没有动作，心头却沉思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灰白色阴气组成的物体终于出现变化。

这灰白色阴气组成的物体中，就好像有一个吸尘器，正在把灰白色阴气往里面吸收，灰白色阴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收缩着。

只是不到五秒钟的功夫，灰白色阴气消失的一干二净，里面的情况也展露出来。

“重口味啊。”

方牧撤掉墨弓，握紧双拳，随时准备出手。

在灰白色阴气消失之后，里面出现一个奇形怪状的厉鬼。

这只厉鬼有方牧的龙鳞和骨甲，但是从形状上看，已经和他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上半身全是脑袋, 有大有小，大的有正常脑袋的大小，小的就好像拳头似的，围绕着胸口形成一圈，密密麻麻，让人数清楚。

而从胸口往下的位置，则长了一圈手臂，手臂上也覆盖着龙鳞。

最下方原本是双腿，但是却变成了数不清的腿。

这只厉鬼给人一种缝合怪的感觉，看着就让人有点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并非来自于视觉上的冲击，而是来自于内心。

烦躁，恶心，胸闷，头晕，各种各样的情绪和感官出现，厉鬼出现之后，能够渐渐影响到别人的情绪和感官。

方牧甩了甩脑袋，心头蹦出一个词:“缝合怪。”

那朵乌云不知从何处飘来，也不知道吸收了多少厉鬼，在乌云当中，这群厉鬼竟然互相吞噬，达到了这样的层次。

刚才在乌云外，他听到乌云中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现在想起来也明白了，是厉鬼互相吞噬的声音。

只是不知道，这厉鬼强大到了什么境界。

“嘻嘻嘻嘻嘻……”

厉鬼出现之后，发出一阵奇特的笑声，带着阴冷和森寒。

尤其是声调，好像是有无数种声音混合，分辨不出男女的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听着让人心头竟然产生一种混乱感。

“让人看见就能够影响到本质，而且声音也能改变别人的心态，很厉害的能力。”

确实很厉害，光从声音上来讲，已经和天地真言差不了多少。

方牧活动了一下手腕，伸出食指轻轻勾了勾:“来。”

简简单单的一個字，瞬间激起了厉鬼凶残暴力的本性，厉鬼发出一声哀嚎，如怨如诉，脚下一蹬，虽然踩在空气上，却又有如实地，化作残影扑来。

这一瞬间，厉鬼还没赶到，声音就先传来。

“来的好。”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稍微能打的，方牧也被激起了兴趣，见到厉鬼扑过来，抬起拳头，对着厉鬼中间的头颅打去。

厉鬼根本没有防御，身上无数手臂，朝着方牧全身上下笼罩。

所有的位置都被封死，这些拳头最多只能拦住一半，但是对于方牧来说没有必要。

他同样放弃防御，拳头重重落在厉鬼身上。

“轰！”

巨大的爆鸣声响天动地，两者互相攻击的余威，将天空中的云层全部荡尽，声音浩荡，传递不知道多远，即使隔得很远的觉醒者，也能够听到这里的异常。

方牧催动体内的真气，没有停下来，双手化作残影，拳头一个比一个快。

厉鬼施展了同样的招式，但是它的拳头实在太多，毕竟手臂太多，在先天上就很占优势。

双方都没有防御，双方的攻击都是不遗余力，攻击的余威越来越大，他们所在的方向，地面虽然隔他们很远的距离，但是也被瞬间震出条条裂纹。

“我竟然处于下风？”

方牧一边攻击，一边在心头衡量着对方的实力。

此刻，他已经开启了双倍透支，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处于下风的位置。

对方的防御就是他的防御，防御的力量竟然和他相差不多，而且不只是防御的能力，还有攻击的威力。

“融合了很多厉鬼之后，看来把它们各自的能力也融合了，也就是说，融合了各个器官的加成。”

方牧一边攻击，一边想着。

在来死乡之前，这些厉鬼他觉得毫无压力，原因在于他的词条综合性很强，这些厉鬼如果单一复制他的实力，在没有综合性的情况，早晚也都会输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这次厉鬼融合之后，竟然开始融合那种单一的增强。

这可不是1+1=2那么简单。

打个很简单的比方，有人精通于语文，有人精通于数学，有人则精通于其他科目，而方牧是精通所有科目的。

之前的厉鬼就好像那些只精通单门课程的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通过这种特殊方法的融合，综合能力有了质的提高，每个人精通一门课程，组合在一起，已经有了和他力敌的可能。

“果然是这样，死乡就没有简单的，像这样融合下来，如果我今天没有发现这个东西，它接下来就会融合更多，到时候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这还真搞不清。”

方牧一边对抗一边思索着，虽然大脑在飞速运转，但是手上的活可一点也没有减少，反而更加凌厉。

这个厉鬼已经有了和他对抗的资本，但是也仅仅只是有了一点，不能说很多。

方牧觉得需要尽快解决这个家伙，以免迟则生变，双腿交错间，已经后退一步，退出厉鬼的攻击范围。

厉鬼扑了个空，又转换了位置，再次攻击而来，攻击的速度比开始更快。

“到此为止。”

此刻，方牧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平淡，他腰间延伸的两根龙尾摆动，如同利刃般将厉鬼死死缠住。

“三倍透支！”

该使用的时候就要使用，方牧可没有一点犹豫。

他还有死气丹，而且大小肠储存的能量以及六腑形成的连接带，可以完美的补充，所以用起来一点都不心疼。

厉鬼被缠绕住，疯狂的挣扎起来，在挣扎的过程中，表面的龙鳞竟然出现了破损。

由双肾延伸出来的龙鳞尾巴，上面还有锋利的骨甲，此刻方牧操纵着两条龙鳞尾巴开始收缩，厉鬼身上的伤痕在飞快扩大。

只是眨眼之间，方牧暴躁的将两根龙鳞尾巴朝着不同的方位拉扯，厉鬼瞬间化作三份。

惨叫声响天彻地，厉鬼的伤口覆盖了火红色真气，正在飞快的侵蚀着。

只是几分钟时间，厉鬼化作烟雾，彻底消失。

六道黑气出现，钻入方牧体内。

“还不错，收获挺足的。”

方牧撤回了三倍透支，掏出几颗死气丹服下，弥补了刚才的亏空。

天空再次陷入平静，虽然黑暗，但是比起刚才的阴森，已经好了太多太多多。

“下一个。”

方牧也没有停留，继续朝着下一个目标赶去，同时在心底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了其他器官。

死乡已经出现端倪，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奇怪，需要谨慎小心一些。

方牧朝着另一个地方赶去，打算加快速度清理厉鬼，而另一个地方，已经发生了很大的事情。

……

“你告诉我！”梦魔拉着斗篷人的衣领，发出疯狂的怒吼:“为什么所有的童男都是假的，都只是尸体，现在告诉我，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斗篷人被掐住一脸，脸色煞白，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之前我都说过了，我也不知道，我确实是不知道。”

当然，他说的是实话，但是有的时候，实话要有人相信才行，没有人相信的实话，那和假话没有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