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呆了几个月后,颜红已经适应不了香烟的气息,尤其是客房内浓烟滚滚,好像着火了那样。
黑子会意,快步走进了客房内,打开了落地窗。
凉风夹杂着清新的空气从外面倒灌进来,卷走青烟又从客房门飘向了走廊中。
稍等了片刻后,颜红才和小宋走到了房间内。
装潢豪华的五星级总统套房内,衣衫不整,发型乱糟糟的沈银冰,蜷缩在宽大的意大利真皮沙发内,脸色苍白,左手端着酒杯,右手拿着香烟,眼神呆滞的望着墙上的油画,仿佛根本没看到颜红等人进来那样。
在她面前的案几上,放着一瓶见了底的人头马,大玻璃烟灰缸内,堆满了半截的烟头,沙发下面的地毯上,还有呕吐出来的秽物。
总之,气味要多难闻,就有多难闻。
黑子和小宋也不敢问什么,赶紧粗粗收拾了一遍卫生,又喷洒了一遍空气清洗剂,这才默默的退了出去。
颜红默默的坐在了沙发上,拿过沈银冰端着的酒杯,又把她的香烟拿过直接放在了酒杯内。
随着刺啦一声轻响,酒杯内腾地升起一股青烟,香烟灭了。
沈银冰动也不动,仍旧掉了魂那样。直愣愣的看着那副蒙娜丽莎油画。
从案几上抽纸盒内拿出几张纸巾,颜红替沈银冰擦了擦嘴巴,这才低声说:“小冰。”
沈银冰长长的眼睫毛忽闪了一下,看向了颜红。眼神空洞。
“小冰。红姐没文化,不会说那些大道理。可我却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你最好想一下那些在孤儿院的孩子。他们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甚至连父母都没有,可他们不也是每天快快乐乐的。为一点小成就就能开心很久?所以,不管我们失去了什么,只要保持奋斗的精神在,总有一天能重新拿回来的。”
红心里很疼,但当前她必须得笑。
因为她很清楚,现在她是沈银冰唯一的寄托,她必须得拿捏出一副‘天塌下来有我撑着’的姿态。唯有这样,才能让沈银冰找到一丝安全感。
等颜红说完很久,沈银冰的眸子才转动了一下,终于活转了过来那样:“红姐。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可是我从小就认识的。”
颜红当然知道沈银冰所说的那个他是谁,更知道在自己遭到暗算时,就看穿了那个他的真面目,但她出于人类本能的保护心理,却没有及时揭穿他,最终使沈银冰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这让她很后悔,对沈银冰的愧疚心更浓,但却不能说出来。
因为她怕沈银冰会被卷进一场阴谋中。
虽说沈银冰很可能会变成穷光蛋,但只要她能好好的,凭着她的才能,就算是给人打工,相信也能找个好工作。
再加上沈总又貌美如花,有气质,只要肯放下身价,嫁个亿万富翁不是没可能的。
如果高飞在就好多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颜红忽然想到了高飞。
不过,她接着就祈祷:最好还是先别让他出现了,因为他出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回落日集团的项目。
颜红胡思乱想时,沈银冰继续说:“红姐,你不知道,在你给我打电话之前,我几乎都被他打动了——现在想想,也幸亏你那个电话。我现在特别的恨,不是恨他,而是恨自己,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看清他。”
把坐起来的沈银冰揽进怀中,颜红安慰她:“小冰,知人知面不知心,人活一世,都有看错人受伤的时侯,只是你受到的伤害比较大。但却不是致命性的,我们完全可以趁着他动手之前,尽可能的挽回……”
沈银冰摇头,打断了颜红的话,喃喃的说:“晚了,晚了——早上我才知道,其实集团早就在几天前就拿到了上市批文,他已经背着我运作好了一切。今早股市开盘后,我眼睁睁看着集团刚发行的股票,被疯狂收购,半个小时就到了涨停。”
颜红不知名懂股票,可她也很清楚,当一家刚上市公司的股票才上市,就被购买到涨停,这对别家公司来说是天大的利好消息,对北山集团来说,却是致命的,就算她再不怎么懂,也能看出这是恶意收购。
恶意收购上市公司的股票,把这个公司给玩死,这已经是商场上最常见的手段了。
当然了,恶意收购上市股票,等到适当时机再狂甩的手段,绝对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恶劣行径,前提是运作者必须得有庞大的资金,而被收购者,恰好又没有丝毫抵抗力。
商场上出现这种情况,除了双方有解不开的大仇恨外,往往是收购者看重了上市公司大有潜力可挖,这才不惜血本的要收购这家公司。
无疑,北山集团多少具备了一点潜力。
或者干脆说,这就是一场单纯的硬踩游戏,目的只有一个:对方不在意这几个亿,就是要把沈银冰赶出北山集团。
(关于商场上这些道道,兄弟查了很多资料,也没搞懂,所以还请懂行的哥们别喷,一切都是为了小说,娱乐而已。)
遭遇恶意收购后的唯一反击,就是筹备大批资金,等待对方接下来的狂甩:对方甩多少,己方收多少。
说白了,就是硬拼财力,谁能支撑到最后,谁就是最大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