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门外,一条身影徐徐而来。
夕阳的霞光从他背后照射而来,他的面目模糊一片无法看清,他沾有鲜血的白衫却显得身影异常恐怖。
魔医依然坐在竹椅上纹丝不动,他的心中却禁不住惊震。以他十几年岐黄之道,他已经断定刚刚那个人必定是身亡,但是眼前那人又回来了。而张爱兰几乎要吓昏了,她似乎已经魂飞魄散一般。
直到,那条身影已经逼近。魔医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少年眉清目秀,气宇轩昂,英俊红润的脸上泛着微笑。如此英俊活跃的少年,哪里有死人的征状?魔医陷入了迷惑,张爱兰也终于松了口气。
这个少年当然就是宁逍遥,他醒来的时候也有些困惑。他只记得他倒下的时候是在鬼堡,醒来的时候却是在一个陌生的地界,一个陌生少女的背上。似乎,他不知道所有发生的一切。他只知道他醒来的时候,不但没有丝毫疼痛,反而感觉他的内力更胜一层楼。他寻着刚刚背他的少女足迹来到庭院中,当他看到魔医的时候也露出惊异之色。但他很快从容回来,躬身道:“敢问前辈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魔医惊诧看着宁逍遥,他不相信死人还能复活,眼前的一切由不得他不相信。他漫漫开口道:“伸出你的左手来。”
宁逍遥当即把左手伸到魔医面前。魔医伸手展出两指搭在宁逍遥脉门上,只感觉脉搏平稳真气充沛,这少年的内力似乎不弱于他。
许久,魔医似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简直太不可思议,你的剧毒不仅全部消失,重创也已经痊愈。”
宁逍遥露出喜悦的俊颜,道:“不知道前辈您是……”
魔医悠悠道:“这里是骷髅谷。”
宁逍遥微惊道:“您是魔医?”
“是的。”魔医漫漫道,“你似乎中了地狱门的追魂散,是一个跟你一样年轻的黑衣服少年送你来的。”
宁逍遥当即弯身行礼道:“前辈救了在下,真不知如何感激。”
“你不用谢我。”魔医陡地一罢手,“我并没有救你,你不死都是你的造化。世上能起死回生的神医不多,我自问再学三十年也不行。望闻问切,所谓医者意也,事实上一个病人的生死并不全取决大夫,有一半是取决于病人的意志和体质。”
宁逍遥微微笑道:“我懂。”
魔医一怔:“你懂?”
宁逍遥点了点头,他确实懂。他虽然年纪轻轻,却经历很多次生死一线间。有几次他几乎以为他真的会死,但是后来他却奇迹般活了过来。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只是对生命看得比较淡。因此,他相比一般人镇定。他突然想到一个人,急忙问道:“背我来的那个兄弟,他在哪?”
“他……”魔医又是一怔,“他……走了。”
此时,夕阳已欲西落,红彤彤的峡谷中显得有些昏暗。
宁逍遥抱拳道:“天色已晚,在下要告辞了。”
“等等。”魔医忽然站了起来,“我给你把脉的时候发觉你内力充沛,想来武功定是不凡,不知道你敢不敢跟我切磋。”
宁逍遥本欲推辞,他虽然相信魔医并没有真的救了自己,不用顾忌救命恩情。但以魔医的盛名,却不好拒绝。当即道:“那就请前辈指教。”
魔医以为对方年少气盛应承,道:“你最精通是什么。”
宁逍遥道:“我学的是剑。”
魔医转看向张爱兰,道:“去我卧室拿一柄剑给他。”
张爱兰立即奔进中间的茅屋,不一会就匆匆捧着一柄青钢剑出来。
宁逍遥接过剑,却见她玉脸带着一丝微羞红退下。他从容没有理会,手持剑柄漫漫拔出剑身,只见剑刃锋芒毕露,剑光青凛若霜雪,不由惊赞:“好剑。”
魔医已经拾起地上的单刀,道:“这柄剑是古代名剑,叫做青霜剑,相传是汉高祖刘邦的佩剑。王勃曾在滕王阁序赞言紫电清霜,王将军之武库。此剑虽没有入列十大名剑,但它的坚固锋利丝毫不输于十大名剑。”
宁逍遥看了看魔医单刀,道:“我用的是宝剑,前辈你用的却是普通单刀,这似乎对前辈不公平。”
魔医一亮单刀,道:“出招吧。”
刀已亮,剑已出鞘。魔医异常冷静,宁逍遥仿佛还是那种平静从容。两人都未动,空气却仿佛凝结。张爱兰不知不觉,已经退到茅屋门前。
宁逍遥似乎感觉到魔医散发一种逼人的气势,这股气势似乎不弱于诸葛鬼才。他不动,陡地刀光一闪,魔医已持刀掠来。仅仅这身法速度,绝对是一流高手。
刀光漫空劈来,夹着一阵阵劲风,竟然是武林知名的劈风刀法。刀法虽然算不上武林绝学,却也是辽东那一带相当著名的刀法。刀法故名劈风并不是快,而是蕴含风雷刚猛的意旨。
这刀法,当然是魔医医治辽东劈风门高手换来的。
宁逍遥身形似乎未动,手上的青霜剑已然挥去。只不过他挥剑的却是极其普通一招“苍松迎客”,这招剑法是前人所创的清风剑法其中一招,旨在迎敌不伤敌,丝毫没有什么杀伤力。
这样普通的剑法,怎么能抵挡著名的劈风刀?
刀剑相交,引出一连阵叮当作响。两人连斗十数招,竟然是平分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