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你醒了…”

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言非凡闻声一愣，还是那道深沉的声音，他记得那是之前玉壶中自称“壶中仙”的声音。

“这是你的元神吗？”

下意识地望向面前那团绿色的幽光，言非凡看到那其中依稀有道人影，只是眼下显得有些虚无暗淡。

“元神不在，如今的我记忆残缺，剩下的也就只有这一缕残魂了。”壶中仙化形，出现在言非凡眼前的样子并不完整。

幽幽绿光中，一男子正襟危坐，模糊中虽看不清面容，可微微抬头时，那锐利的目光一下子便对上了言非凡的目光。

“不是吧，一缕残魂都有这么大法力，若你全盛时，那情形我都无法想象，我说，你不会在唬我吧？我虽修为没你高，但这见识不少，当知世间魂灵之体都能通过夺舍来宿主真身，我看，你该不会在打我的主意吧！”忽然，言非凡盯住面前的幽光残影，神色戒备，以防对方突然出手。

“喂，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我可告诉你，玉壶原先一直在我手中，你可不能这么对我。”瞧见对方不搭话，而是一直盯着他看，直看得言非凡心里发毛，他则顿时变得有些心神不定。

数息之后，还是壶中仙开口，他的声音有些落寞且伤感，道：“虽然至今还存在于这个世上，但连自己是谁，甚至于曾经的记忆都找不回，其它的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壶中仙避而不答，只是那语气又让言非凡觉得有些不屑一顾。

“还有我提醒你，小子，先不要高兴太早，仔细瞧瞧周围，这里空间交错，我虽耗损神识轰散那道符文，可接下来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话刚说完，幽幽绿光涌尽玉壶内，壶中仙沉寂，先前遇上“”的力量着实让它耗损不少精气。

“喂，你这话是何意？”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好歹我把我送出去再说呀！”言非凡急得上下乱窜，一动又忍不住疼地龇牙咧嘴。

……

荧光成海，灵气汇聚。

看着头顶和周围那些不散的光点慢慢朝玉壶周边汇聚，言非凡不再多说了，他惊异于四周这些密集的地精灵气，其中不乏大地本源精气。这些，对于修士来说，都是可功参造化的好东西，修行者丹田聚气，可吸纳天地灵精之气和沐浴日精月华；开中门气海，固本培元。

总而言之，这些蕴含了大地本源的灵精，就是常人遇之，也当可脱胎换骨、得一番造化。而现在，玉壶正在吸纳这些本源之气。

“嗯…不能浪费了。”

摇摇头，茫然中找到这里，有伤在身的言非凡便暂时撇开神秘的玉壶，他右腿轻轻一点，身形驭风而动，可没想到脚下一滑，被某个坚固的东西疙得慌。

“这不是刚刚我揭下的那方玉牌么，怎么变成石头了……”言非凡表情有些纳闷。

巴掌大的玉牌光华不显，与之先前他见到的已经不太一样，虽还是形似玉如意，可眼下他手中端着的却是块接近顽石样的物件，青绿不在，摸上去材质坑坑洼洼，简直确同劣石无异。

“难道是因为灵气散尽，才变成烂石头一块？”言非凡小声嘀咕。

最终，略微有些失望的他，在摆弄变成顽石的玉牌无果后，他便随手一扔，看也懒得再看。

……

奇异的空间里，时间不知不觉过了许久。

精血化符，符文在燃烧！

起身，面对那块荧光海，言非凡面色凝重，忽而，他以双指沾血亮目，瞬息后他额前涌现出黄光，而后更是于那其中显化出一只光眼来――道家天眼。

而后他又在推演，以道家气运之说来感知前路是否可行。总之，他虽修为不济，但在这符文五行、奇门遁甲上历来颇具天赋。昔年，就连他那死去的师父都对他这与生俱来的天赋盛赞有加。

……慢慢地，犹如穿过那一片片迷茫白雾。

凤图龙雕、麒麟还有上古初年的腾蛇；阵阵红光血茫中，这一刻，言非凡似乎看到了许多。

“还有人！卧榻玄冰之上……她是谁？”言非凡目光震惊。

他额前的天眼，贯穿那片荧光海，看透了在那之后的空间，有一方石门血殿，四周石壁上刻的全是壁画，有传说中的真龙、天凤，外加麒麟和腾蛇这些兽类图案。

此外，还有那阵阵红光，犹如血色光芒，穿梭其中，如梦似幻，让言非凡下意识有种错觉，自己究竟是否看到了深渊地底的一方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