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你先向我们钱书记汇报。”

王最后跟姬潜龙交代了这一句。姬潜龙这个小年轻很识相，这是姬潜龙刚才给予王的最深刻的印象，而王一贯认为一个人凡事只要能识相一点，就好办。

两人告别王书记，一道出了县委大院。两个人都觉得经过一场战斗，而姬潜龙的感觉特别强烈，非得拽住老钱共进晚餐，生意谈判则推到明天再说。

共进晚餐之时，钱书记十分兴奋，竟然喊姬潜龙小学究，有学问的意思，今天姬潜龙的表现，那是彻底的令他折服的，心中暗暗对姬潜龙称奇！心想这小子有气魄，吐出肥肉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但并不表露出来，只说以后我们交个老少朋友，并说以后就不要钱书记钱书记的了，直接老钱得了。在勾曲，学究的称呼有嘲讽的口吻，有时是亲昵之称呼，老钱此时使用则是亲昵。

因为高兴，更因为两个人因为今天的事情更加亲近了，无话不谈。而谈论学问是他的最爱，又当老钱喊他小学究，一时心血来潮，跟老钱说了下面的话：

我们的国家已经来到辩证加的时代，在这个大环境大气候之下，在众多朋友的关怀下，我姬潜龙今天也开始进入辩证加时期。

老钱追问什么是辩证加，姬潜龙开始老卖关子，绕老钱喝酒，老钱一连喝了几杯，才说坏事变成好事，就是辩证加，好事变成坏事就是辩证减。看来自己今年是辩证加的运气。

老钱奇怪，学究也讲运气？姬潜龙回答运气是客观因素对主体的影响效果总趋势的统称也是俗称。它是客观存在的，我怎么不信？怎么能不信？但我不受它的摆布，我一向是“命运做命运的，我做我的”，就好比开车，我总是“人家开人家的，我开我的。”

老钱问他为什么如此喜欢在实践中做学问，他的回答是当今世道，过渡时期，没有皇亲国戚，没有裙带关系，没有好爸爸，又不做学问，必将成为一只无头苍蝇。老钱听他胡言乱语，也不置可否，只是一味高兴地喝酒，两人成了忘年交。

两人一边喝一边吹，到结束已经是晚上八九点，赶紧把老钱送回家，自己则关心小宝宝，去看望她。

陈梅还在，一是为陪伴小宝宝，很显然也是为了等待姬潜龙的到来。当走进孤儿院，大家都迎上来，都很高兴。要知道每个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很高兴的哟！姬潜龙则是更加。

姬潜龙抱起小宝宝，竟然还牵了陈梅的手，除了高院长，一起上大街上玩！然后吃小吃！高兴，就得花钱！最有钱的那一位付账，这是勾曲文化不成文的规矩。否则你必须事先反对大家一道出来吃东西。

回到住处，毫无睡意，气易思维涌动，回忆场景，琢磨语言，王让他有什么事先向钱书记汇报，一个先字，就是允许建立以钱书记为桥梁的他与王之间的通道，只要自己不是麻烦制造者，自己的建筑事业在勾曲能成！

一番思想之后，他又开始记录奇思录到深夜。

他写的最后一句是：

我可以畏惧，但我不可以退却。他人能做到勇往直前，我能做到硬着头皮向前。硬着头皮，是因为正在畏惧着。

书友，你知道姬潜龙为什么要写这一句吗？那是因为当他听小宋秘书讲要到王书记办公室去，前面已经提到说他都蒙了。蒙到什么程度？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只是机械地跟着小宋走。而小宋可不是一般的秘书哟，不但会文书，也很会阅人。他见此情景，记在心里，就把姬潜龙带到了他的办公室，以便姬潜龙缓口气，定定神，这种状态怎么交谈啊？准定会出事。

小宋很快就到乡里当副乡长锻炼了，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