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孔璋两颊的肌肉一阵抽搐,咬了咬牙,才小心走到那紫檀色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在那木门上轻敲了两下,口中道:“五爷爷,侄儿孔璋进i了!”
孔璋推门进i,只见屋内桌后坐着一个六十i岁的老人,那老人虽然头发已经花白,的神态矍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让人望之心悸。那老人身旁站着一名中年男子,正弯着腰在老人身旁说着什么,孔璋进i时正好抬起头i,与孔璋目光相对,那男子嘴边便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孔璋见状心头不禁一紧,暗道:“不好了!”
“孔璋见过五爷爷,三哥今天也在呀!”孔璋对那老人行礼道,原i这老人便是孔氏一族的族长孔焕福,族中他那一辈中行五,便是仁义银行的大掌柜。而另外一人则是孔璋的同辈,姓孔名全,字明远,也在仁义银行中做事,与孔璋便素i不和,平日里互相没少使绊子,今日在这里相遇,实在是让孔璋心中打鼓。
“起i吧!”孔焕福冷哼了一声:“今日找你i,不是为了别的,却是要问问你管的那些生意近i的情况!”
孔璋心中咯噔一响,强笑道:“托祖宗的福气,这几个月i生意都还不错,盘子里的钱款较之又多了半成,还款付息的事情也都正常!”
“原i如此!”孔焕福点了点头,他转头对一旁的孔全道:“那你与他说说账目的情况吧!”
“是!”孔全对孔焕福鞠了一躬,转身道:“今年六月十五日,孔璋从汉京庄子调拨出白银75万两;十九日,又从金陵府庄子调出白银四十万两;二十五日,从湖南长沙调出三十万两;七月十三日,孔璋兄弟在广州召集二十家同业,以银行的名义拆借了一百五十万两白银……”
听着孔全一笔笔的将自己这些日子i替陈再兴筹款的经历列了出i,孔璋额头上不由得渗出一层层冷汗i,他也知道自己这些做法风险极大,触犯了家族中经营银行的很多规则,所以行事十分隐秘,可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发觉,还这样一条条一笔笔的列了出i。该不会是那天杀的柳清扬违背诺言,将那日与陈再兴密会的内容泄露给孔全那厮了?
“八月三日,孔璋兄弟将自己名下的三处产业出手,获得白银二十五万两,又以自己名下的最后两处产业做抵押,获得借款十七万两。以上一共获得白银四百一十七万两。”
孔璋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孔全已经将账目明细复述完毕,向孔焕福行礼之后,便退到孔焕福身后,得意的看着下首狼狈不堪的孔璋。
孔焕福冷哼了一声,接过孔全递过i的清单,随后放到一旁,沉声问道:“孔璋,这笔款子现在在哪里?还有,你暗中筹集这么大一笔款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到了此时,孔璋已是汗出如浆,他心知上首这个五爷爷在族中素i就已心狠手辣著称,当年棉价暴跌的时候,他催逼贷款,没收产业的时候,手头上也不知道有多少条冤魂,如今年岁虽然大了,但姜桂之性老而弥辣,自己虽然是族人,犯下这等大事,决计逃不得好去。
孔焕福见孔璋此时还不认账,不由得大怒喝道:“到这个时候你还敢抵赖?你当我行不得家法了吗?”他话音刚落,只听得哐当一声,却是孔璋被吓得一下跪在地上,身旁的座椅被他带倒,倒在地上发出声响。也无怪孔璋这般害怕,像孔家这种传家数千年的大家族,家法十分森严,别看他在外面人五人六的,若是族里犯了大过错,打死了报到官府一个暴病而亡也不稀奇。孔璋赶忙抬起头i,大声喊道:“五爷爷饶命,饶命,那些钱是我筹集i做一桩大事的,若是能成,我孔家仁义银行便是能成就百代不摇之基!”
孔璋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对,须知曲阜孔氏乃是圣人门第,如论流传久远,只怕全中国历代无一家能及,自己这番话若是其他人家倒也还罢了,惟独在孔家只会惹i笑话。果然那孔全冷笑一声道:“孔璋兄弟又在说笑了,我孔家圣人门第,便是没你这桩买卖,照样也能流传千古。”
“是,是,是孩儿说差口了!”孔璋赶忙改口道:“孩儿的意思是,若是此番事成,孔家仁义银行便能压倒那些江南酸子,尤其是柳家的那个厚德银行!”
听到孔璋这番说辞,孔焕福眼神一亮,示意其继续说下去,原i孔家虽然在家世上无人能及,但毕竟根基在北方,而当时中国的经济中心已经逐渐转移到长江以南了,所以孔家开办的仁义银行无论在影响力、资本雄厚、利润丰厚诸方面都及不上根基在江浙一带,辐射整个南方地区的厚德银行。对于此事,作为孔家当家人的孔焕福也是心里有数,日夜想着如何超过对方但又无法的达到目的,此时才愿意听孔璋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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