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那军官转头大声喝道:“把塞口的布条取下i!”随即他对拔都笑道:“大人,这个英国间谍嗓门好大,吵的吓人,我又听不懂他的鸟语,干脆塞住省心!”
“我抗议,我不是间谍,你们这种行为是野蛮人的行为!呜呜——”
简森口中的布条刚刚被取下,他就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叫喊起i,刚刚喊了两声,旁边的两个士兵立刻用布条重新塞进他的口中,将他的叫喊声重新堵回了喉咙里。(看啦又看手机版)
“别堵回去,让他喊!”拔都在一张马扎上坐下,冷冷的下令道:“还有,把这厮的绳子也解开了,把他的东西也拿过i!”
“是,大人!”那两个士兵应了一声,便替简森解开了身上的绳索,这次简森没有像刚才那样大声叫喊了,只是揉着已经麻木的手腕,小心的打量着面前坐在马扎上的拔都,显然他已经从刚才的遭遇中学到了教训。
拔都上下打量了一会,突然用英语问道:“你刚才说你不是间谍,那你是什么?为什么在卑谬?”
“感谢上帝,总算遇到一个会说英语的文明人了!”简森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我的名字叫克劳夫简森,是英国伦敦《每日电讯》的记者,我i到这里是希望能够得到中英冲突的第一手资料,可是这几个人把我突然抓起i了,我要求得到一个英国公民应得的待遇。”
“他在撒谎!”正当通译将简森的话翻译到这里的时候,那个刚刚抓住他的军官抢着答道:“我抓住这个人的时候他正在本子上写些什么,我在他的身上还搜到了这个!”说到这里,军官从怀里拿出一张白纸i,上面用简略的素描笔法画出了顺军正在登陆情景的铅笔画!“
“嗯!”拔都接过那副画,在眼前看了一会,眉头微微一挑,翻过面i指着上面的图像问道:“这是你画的吗?”
“是我画的,可是这不能说明我是间谍,这是用i给《每日电讯》发插画的,相机太重了,不适合在这里使用,这是我的证件!”说到这里,仿佛是为了加强自己辩解的说服力,简森补充道:“在我的包里还有一份几个月前的《每日电讯》,那里有关于中队在蒲甘击败我们军队的报导,正是这个报导,导致了不久前前任首相索尔兹伯里侯爵的下台。对,就是这张报纸!”简森指着拔都手中拿着的一张的报纸喊道。
拔都饶有兴致的看着手中这张显然受到非常精心保护的报纸,简森将其小心的折好然后夹在一本厚厚的《圣经》里,以免被磨坏。拔都很容易就找到了简森所说的那个报导,因为那位自豪的记者已经用铅笔将其标记出i了。当拔都好不容易将那段报导看完,抬起头笑道:“你这文章写得倒也不错,就是有个地方夸大其实了!”
“夸大其实?”简森不服气的反驳道:“我是亲自到蒲甘收集资料之后写得,你说我哪里夸大其实的?”
“你这篇文章里把我吹的天上有地下无!”拔都微微一笑:“其实当时我被贵军围在军营里苦战二十多天,若非是运气好,你们发生兵变,只怕局面便是倒过i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我’?”简森闻言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i,喜出望外的喊道:“难道您便是那位镇定自若的拔都将军?”
“是的,我的名字是拔都,但还不是将军,更不是成吉思汗的后裔,我是堂堂大汉华胄,和那些蒙古骚鞑子可没什么关系!”拔都的脸色有点不好看,简森在报道完战事之后,还对于拔都的性命做了一番感想,将其和在欧洲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金帐汗国的建立者孛儿只斤拔都联系起i,猜测其可能与其有亲缘关系,这让拔都颇有些不舒服。
“呵呵!”简森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请原谅,下,这在我们英国是一种很常见的新闻手法,请放心,这绝对没有任何贬义,完全是对您杰出军事才能的一种褒奖!”
拔都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将那张报纸放回圣经中,笑着问道:“你刚才你的报道直接导致你们英国换了首相,这是真的?”
“当然,我是个诚实的人!”简森的脸立刻涨红了:“现任首相格莱斯顿先生在下议院朗读了我的这篇报导,这是给前任首相决定性的一击!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看看另外一张报纸,也在那本《圣经》里,里面评价了我那片报导的作用。”
拔都将信将疑的翻开《圣经》,找到夹在中间的另外一张报纸,看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叹道:“真的很难,一张报纸就能够让你们的首相罢相,这不是乱了套吗?”
“呵呵!”简森得意的笑了两声:“在大不列颠,失去了议员们的支持,首相是不可能在唐宁街十号坐稳的。而议员是由各个选区的选民投票产生的,所以——,您现在可以相信我是《每日电讯》的记者,可以放我走了吧!”
“我相信你是记者!”拔都笑着答道:“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不是一个间谍?而且就算你不是间谍,你还是一个英国人,你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军事行动,为了防止这个情报被泄露出去,我必须将你关押起i一段时间!”接着,拔都做了个手势,制止住简森的辩解:“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们会给你良好的待遇的,起码不比你现在过的差!”随即,拔都对一旁的军官下令道:“把这个人待下去,单独看押起i,待遇好一些!”
“是,大人!”随即还想说些什么的简森就被押送他的士兵推了下去,只留下拔都看着他留下的那两张报纸,一边笑道:“好稀奇的国家,堂堂宰相竟然被这一张薄薄的纸片就免了去,莫非他们三天两头换相不成,那国家还成什么体统?”
正当顺军这边进攻卑谬的时候,仰光的英国当局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由于那天晚上张启发动的夜袭十分成功,“泰晤士”号上的英国士兵和水手几乎被一网打尽,不是被打死就是被生俘,而且伏击的地点是个十分荒凉的地方,只有伐木人和猎人偶尔经过,当时又还没有无线电报,结果过了六天,仰光没有等到计划中的返航的“泰晤士”号的归i,才着了慌,赶忙派出两条最快的炮艇沿着伊洛瓦底江逆流而上,寻找“泰晤士”号,可是却毫无踪影,当最后搜索队终于在两个猎户的帮助下找到那片埋葬着英国士兵尸体的树林的时候。仰光的英国当局不得不直面一个可怕的可能性——新上任的缅甸英军最高指挥官基钦纳上校很可能已经落入了敌人的手中。
“这是怎么东西?”接任吉林斯大英帝国驻缅甸总领事的特森恶狠狠的指着地上几块黑黢黢的木块和破碎的衣服碎片问道:“你就拿着这点东西让我向上级报告基钦纳上校已经不在了?”
“领事下!”一名秘书答道:“我们已经仔细搜索过了事发地及旁边的水域,没有发现沉船的痕迹,树林的墓地里也没有找到基钦纳上校的尸体。据我们猜测,应该是某支缅甸匪徒在夜里袭击了停靠在岸边的‘泰晤士’号,基钦纳上校已经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为什么不可能是中国人呢?他们的武器更好,‘泰晤士’号上有几十个装备精良的水手和海军陆战队员,还有火炮,缅甸匪徒能够做到这点吗?”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不过事情发生的地点几乎没有中队出没,自从几个月前他们在蒲甘击败了我军的进攻后,中国人的军队就停滞在蒲甘地区,好像是已经满足于控制上缅甸和中缅甸地区了,很难想象他们突然主动发起袭击,挑起冲突!”
“挑起冲突?”特森愤怒的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冲突早就发生了,从去年四月份冲突就已经开始了,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们会一败再败,已经有一千多名英国人的鲜血洒满了缅甸的土地,我们当中居然还有人天真的以为冲突还没有发生?上帝呀!也许中国人比我们更配得到这片土地!”
那个秘书被特森的怒喝弄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解释道:“领事先生,我的意思是介于帝国的威力,中国人应该不敢于主动发起突袭的,从一开始他们就在回避和英队直接冲突!”
“够了!”特森的一声怒吼打断了对方的辩解,他强忍住自己的怒气,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记住,战场是混沌的,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有什么发生,也许中国人的将军不愿意和我们发生直接的冲突,但这不能保证他们下面的每一支小部队的军官也这么想。而且即使是敌人的上层军官,如果他们确定和我们下一步的大规模冲突已经不可避免的话,你猜猜他们会怎么做?”
“会全力和我们交战!”那个秘书低声答道,脸色惨白。
“这次你说对了,不要忘记,中国人有决心,也有能力维护他们在缅甸的存在,这是他们已经在去年四月份用坚决的行动证明过了的。”说到这里,特森顿了一下,继续吼道:“现在,你出去继续找,一定要尽快确定基钦纳上校的行踪,明白了吗啊?”
“是,领事下!”那个已经被特森的怒吼声吓得发呆的秘书向其鞠了个躬,便快步向门外冲去。特森颓然坐回到自己的座椅中,用手按着自己胀痛的太阳穴,自言自语道:“现在还不可以把基钦纳失踪的消息泄露出去,不能,否则伦敦一定会哗然,说不定首相又要换一个人,那可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