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兄,要不我们也让一步吧!”
“是呀,咱们让个几成出i,再给黄胖子点好处,把他那些米收回i,乘着缅甸米还没入市,先把手头上的货抛出去,少赚点也就是了!”
“钟哥,形势比人强,咱们今天就让一步吧!”
米行桌上的米商们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在胡克勤眼皮底下低声劝说起段老板i,而胡克勤与沈宏茂二人则也只是饮酒吃菜,只当没看见这桌上的动静,而隔壁桌上的工厂主们则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向这边投i幸灾乐祸的目光,这些米虫们,想不到你们也有今天。(手机阅读请访问)
钟正淳已经是额头青筋暴露,他低声道:“那你们说要降几成?”
“这个,那个黄胖子说可以降到五成还有小赚,咱们只怕也得降到五成!”
“荒谬!”一个精瘦汉子截口道:“他说几成就几成了,到底他是米商还是咱们是米商,空口白话就要讹掉咱们这么大一笔钱,做梦!”
“那,那你说降几成?”
“依我看最多降到七成了,再多就不行了!”
“七成?胡大人那关今晚过得去,人家可是户部尚书,朝廷有钦命的。刚才咱们硬顶了他一下,只怕已经惹恼了他,现在再硬顶,只怕他发起狠i,咱们几个今晚都得到大狱里去蹲着!”
“这个——”这个精瘦汉子闻言顿时哑巴了,商人对官府骨子里的那种畏惧又一次占了上风。
“不用多说了,我已经决定了,降到八成!”钟正淳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议论,一个米商有些畏惧的答道:“老兄,这是不是少了点,要是真的那个黄胖子手头有三千五百吨米,那可就完了。只要熬过了这些天,缅甸米一进i,咱们的货可就全部砸在手上了。还得罪了官府,等着俺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怕啥!这些我都考虑到了!”钟正淳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你们想想,就算黄胖子手头有这么多米,可全上海的米铺子都在咱们手里,逼急了咱们把米店门一关,难道他黄胖子还能把米送到人家家里去?别忘了胡相公是为了安抚事态,只要不让工人们闹起i,他什么条件都肯答应的。”
听了钟正淳的话,众人不由得眼前一亮,正如他方才所说的,上海那么多米店都在他们控制之下,就算黄仲连的仓库里真的有那么多米,也无法跳过他们所控制的终端渠道进入上海市民的米缸里去。换句话说,只要他们控制着这个筹码,胡克勤就必须答应他们的要求。
“其实这个八成已经我们的底线了!”钟正淳继续说道:“咱们看上去利润不少,可是还有银行的利息、漕帮沿途上下的打点,损耗、库存,这些算下i就没剩什么钱了。要知道咱们这些年的好日子可都离不开‘苏米不入沪’啊,没了漕帮的帮衬,咱们什么都不是!”
听了钟正淳这番话,桌上的众人纷纷点头。看到说服了同伴,钟正淳精神不由得一振,站起身i向胡克勤与沈宏茂深深一揖,道:“二位大人,小人刚才与会里的同仁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再让一大步,决定以八成出售!”
胡克勤与沈宏茂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i,他们本以为有了黄仲连的表态,米行的公会的人应该识趣些了,却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顽固。
“敬酒不吃吃罚酒!”沈宏茂在腹中暗骂了一句,沉声道:“钟董事,为何黄东家可以让到五成,而你们却只愿意让到八成?”
“大人,小人们米店买的是两浙的米,而黄东家买的是缅甸米,两边的成本不同,自然价格也不同。”钟正淳沉声答道:“说句不怕大人责罚的话,小人降到八成的米价其实已经是在亏本了,所以方才小人才花了好大力气才说服众同行降价的!”
“是呀,大人!”
“我们已经是尽力了!”
米商桌上的其他人赶忙纷纷符合道。
沈宏茂心中不由得暗怒,他压抑住自己的怒气,冷声道:“你们说只能降到八成?好,你们明天就拿黄老板的米去买,降到现在的五成五出售,给你们半成当利润,够了吧?”
“请大人见谅,恕小人无法从命!”钟正淳沉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