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两极

——若人

在城市辗转过多年，每逢上街买菜买油买瓜子买媳妇最爱喝的歪歪买红艳艳的三块五一斤的苹果，不免要左顾右盼一下下，城市的车多人杂狗多不咬人却看不见一头特立独行的猪吃撑了肚皮缓缓走过街头，车多就容易出现天灾，一不小心被车撞死在街头，人家见你一副血淋淋的死尸模样不忍心，于是甩一把爷爷给你陪葬，于是你蜉蝣的一生终于像流星一样划过夜空坠落在遥远的黑暗的天际。

城市最没有人道，城市越大人道的气息越微弱，人家有的是钱啊，你一条烂命最多不过三十万，好比杀死一头猪那样简、单容易，没人可怜你，死了就死了，偌大的城市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太阳照样东升西落。若是没人认领就一把火将你毁尸灭迹，白白为国家净赚三十万雪花银充入国库继续赡养大腹便便的高官小吏。

上海浦东周浦素有小上海之称。朔风凛冽的某一天，我得空去那里转悠一圈，人多车挤，人声嘈杂堪比菜市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车鸣撕心裂肺，一声高过一声。我绕着马路边边走，生怕被车撞死人替我收尸，媳妇远在天边的学校摇头摆尾跟着庸师们诵经念佛。一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拄着一根不甚入眼的拐杖屹立在寒风中的高楼大厦之下，伸直弯曲有度的右手，手心端着一只破碗，满脸沧桑的皱纹夹杂慈祥，安静地乞讨。连我这样心慈手软的愤青都不曾摸一块硬币掷入她的碗底，试问有谁还会，成千上万的人啊！那天的北风呼呼一如那天的人心。

城市有很多狗，大小不一，大概都是宠物狗，十七八的姑娘手中拉一根线身穿睡袍瑟缩着漫过街头，那只狗形如乖娃娃的狗也穿一身华丽的服饰，小屁股被勒得变了形，一部三摇地使劲往前蹭。年纪到了少妇阶段的老姑娘也喜欢牵着一条狗，大小不一，体型大的只能牵着，若是体型小的便有两种选择，既可以牵着也可亲昵地抱在上方，像极了一岁半的婴儿。这些狗真是享尽荣华富贵，生在温柔乡长在温柔乡，死而无憾了，做鬼也风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