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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萱妹妹!”郁可卿在屋外喊道。
“师妹,莫要喊了,苏师妹和独孤长老往潮声湖去了!”秦子墨走来说道。
“诶?”郁可卿疑惑道,“闺秀阁最近在潮声湖一带练习剑阵,已经派人知会碧玉宗,让我们不要到那一带,以免被剑气所伤!你没和他们说哇!”
“啧······我给忘了,这可咋办!?”秦子墨心急,独孤珏和苏琴萱初来乍到,与闺秀阁更是不熟,若是双方交手,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快去寻师傅!”郁可卿当机立断,拉着秦子墨去寻康恩。
······
“青梅竹马,莫要乱跑,快些过来给娘亲磕个头!”苏琴萱头大如斗,本意带着两个小家伙出来透透气,顺便来告慰一下雪貂妈妈,不想两个小家伙玩心起,如脱缰野马般难以控制,一落地便跑得没影了,气得苏琴萱直跺脚。
“两个小东西灵智未开,如何会识得你说的东西,更别说磕头了······”独孤珏笑着说道。
“唔!也是哈······我把它们当人了······”苏琴萱有些尴尬,随即看着那个小土包说道,“貂妈妈,莫要担心,青梅竹马由我照看,不会让他们被歹人所害!”
“轰隆”一声巨响传来,大地震颤,潮声湖暴起巨大的水柱,强劲的气流向四面八方奔涌而去,狂风四起,湖面上翻起巨浪,涌向湖岸,又激起数丈高的水花。
“嘶嘶嘶嘶!”两个小白球逃也似的跑了回来,几下爬到苏琴萱怀中,瑟瑟发抖,竟是被这动静吓得不轻,苏琴萱赶忙安慰。
几声尖啸刺耳的声音传来,苏琴萱感到一丝危险,不待她做出反应,眼前一花已经被独孤珏带着跃到了湖面之上。可那声音如今随行,只见独孤珏一挥手,古朴长剑脱手而出,空中传来乒乒乓乓之声。苏琴萱寻声看去,原来竟是十数把飞剑追着他们。
“哼!”独孤珏冷哼一声,古朴长剑剑身之上纹路光芒大盛,凌空斩出一道剑光,那些长剑一触即退,倒飞而回。
“好胆!”数名身着各色衣裙的女修疾驰而来,那些长剑倒飞回她们手中。
“你们是何人,竟敢偷看我闺秀阁练剑!”一个粉衣女修越众而出,娇喝道。
独孤珏欲开口解释,可苏琴萱已经抢先一步开口,“偷看你们练剑?莫名其妙,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便以飞剑偷袭我们,这笔账我还没与你们好好算算,你们倒恶人先告状,我们刚到此处,都不曾看到你们人影,何来偷看之说。再者,既然害怕被人看去,还到这里作甚,何不躲在门中偷偷修炼,就你们那不入流的三脚猫剑法,送给我看我都不愿!”
独孤珏揉着额头,不想这小丫头火气这般大。苏琴萱本来心情不错,可被那爆炸声吓到,加上青梅竹马在怀中瑟瑟发抖,这群女修突然袭击,还这般番蛮不讲理,自是无名火起。
苏琴萱这边火大,闺秀阁的粉衣女修火气更大。“偷看还不承认,更是敢污蔑我门中剑法不入流!臭丫头,可敢一战!”
“打就打,怕你呀!”说罢苏琴萱将青梅竹马往独孤珏怀里一送,玄天宝相轮化作长剑,踩着步云履已经冲杀出去。
“啊哟,一个小误会而已,打个什么嘛!”独孤珏摇头苦笑,怀里的青梅竹马“嘶嘶嘶”叫唤,小爪子乱舞,似在给苏琴萱加油打气,独孤珏无奈,数落道,“你们两个凑什么热闹!”随即又叹了口气,“也罢,正好试试那东西的威力!”
苏琴萱身形极快,眨眼已经杀到身前。那粉衣女修想不到苏琴萱脾气这般火爆,说打就打,也被吓了一跳,不敢怠慢,赶忙提剑迎击。铿锵之声传来,两把剑撞击到了一起。粉衣女修仓促应战,实力不能完全发挥,而苏琴萱怒火正旺,势大力沉,甫一交手,高下立判,粉衣女修被击飞出去。苏琴萱得势不饶人,提剑又刺。可闺秀阁毕竟人多,如何能眼睁睁看同伴受伤,粉衣女修被击退瞬间,她们的长剑已经刺来,逼得苏琴萱赶忙后撤。
“哼!人多了不起么!”苏琴萱不悦,重整旗鼓,身上出现重重叠影,剑身上亦是残影连连,眨眼间已经冲入闺秀阁女修当中,乒乒乓乓打斗起来。
独孤珏在远处微微点头。只见阵中,十数个苏琴萱与那些女修缠斗在一起,那些女修惊得说不出话来,本以为是残影,不想每一剑刺出,都与她的长剑相撞,竟是同时在与十数个苏琴萱相斗!她们何曾见过这般诡异的功法,心中露怯,饶是十成功力,恐怕只能发挥二三成,纵使人多,依然被打得节节败退。
粉衣女修怒极,漂亮的脸上满是怒容,她们是闺秀阁新锐,在门中被众星捧月般对待,何曾受过这等屈辱,一剑逼退面前的那个苏琴萱,娇喝一声,“结阵!”
“是!”其余女修纷纷脱离战团,以粉衣女修为中心,结成剑阵,瞬间一股无上威压笼罩潮声湖之上。
数个苏琴萱重新汇聚一体,秀眉蹙敛,饶是她天不怕地不怕,竟也心有余悸,可她心中怒火未平,如何肯善罢甘休,“纵是龙潭虎穴又如何,小姑奶奶我照样闯给你看!”说罢提剑直刺那粉衣女修。
甫一接近那剑阵,苏琴萱便被一股可怕的剑意牢牢锁定,灵光一闪,一丝危险涌上心头,立刻顿住身形往后倒飞而回,只见原先所在的位置,数十把飞剑犬牙交错,若是晚上半分,只怕要被长剑穿心而死。
“师姐!”剑阵中一个女修朝粉衣女子说道,“看那小姑娘的着装,似是碧玉宗的人!”
“哼!我等已经提前知会过碧玉宗的门人,他们自然不会打扰,这二人我从未见过,指不定是奸细,欲对碧玉宗不利,打了再说,别伤她性命就是!”
“是!”众女修齐声回答。
“锦绣山河!”粉衣女修大喝一声。
众女修手捏剑诀,只见她们脚下蓝芒闪烁,上空竟是凝成无数彩色剑影,盘旋而飞,越聚越多,竟是形成一条剑河。只见那剑河五颜六色,一开始平静流淌,忽然咆哮而起,化作一条剑龙朝着苏琴萱张口咬下。
苏琴萱不敢怠慢,纤纤素手掐了几个灵决,朗声道,“碧海潮,万物生!”然后一掌拍出。只见身下的潮声湖忽然激起巨大漩涡,一头巨大的鲸鱼跃出水面,引吭高歌,朝着剑龙撞去。
潮声湖上风云变色,狂风呼啸,水鲸鱼与剑龙不分伯仲,难解难分。
“她会碧海潮生,应该是碧玉宗的弟子才对!”剑阵中有人说道。
“这小丫头不一般,我从未见过威能这般大的碧海潮生,都顶住了!”粉衣女修皱着眉头说道。她们人多势众,但这剑阵却是还在磨合之中,威力大打折扣,饶是如此,但威能也不可小觑,不想竟是拿不下一人。苏琴萱身上法力波动低微,不似高手,但身法诡异,剑法空灵,这会儿使出的碧海潮生更是威能强悍无匹,她心中亦是叫苦不迭。
闺秀阁吃紧,苏琴萱也不好过。碧海潮生本就是需要天地元力催动,她这点低下的修为根本不能维持太久。以前的碧海潮生刚猛有余,后劲不足,独孤珏修改过后的则是连绵不绝,生生不息,给对面巨大的压迫感,让对方疲于防御,无暇顾及其他。
苏琴萱闷哼一声,终是维持不了法术,鲸鱼化作水幕轰然炸开,那剑龙得了机会,穿过水幕朝着苏琴萱袭来。
“遭了!快收!”粉衣女子一惊,不想那水鲸鱼突然消失,剑龙没了阻拦,自是一往无前。如今苏琴萱的身份已经明了,这其中定是误会无疑,无需再争。
“收不住了!”闺秀阁其他女修喊道。
“快些闪开!”粉衣女子大声朝苏琴萱喊道。
可苏琴萱现在哪里还有力气,那碧海潮生一出,瞬间将她掏空,目前只能勉强维持身形,抬脚都极为困难。
“斩仙飞刀!”苏琴萱耳边传来独孤珏的声音。
她心中明了,伸手握住腰上的墨玉葫芦,心念一动,葫芦口白光一闪冲入剑龙口中,潮声湖上电闪雷鸣,只听“嗷呜”一声,剑龙化作无数光点碎裂开来,白光又一闪落回墨玉葫芦消失不见。
苏琴萱晃了两下,站不稳当,独孤珏闪身出现在她的身边将她扶住,两只小雪貂爬上她的肩头,蹭着她的脸颊,担心至极。
剑龙被毁,阵法散去,闺秀阁的一众女修亦是受到反噬,口吐鲜血,颓然倒下,坐在空中不停喘息,无力再战。
粉衣女修远远看着苏琴萱,心中五味杂陈。苏琴萱的表现只能用惊艳二字来形容,无论剑法、身法都是炉火纯青,那连绵不绝的碧海潮生更是生平仅见,最后那一道白光,想来应该是件威力绝伦的法宝,碧玉宗何时出了这么个厉害人物,她竟是从未听闻。
“呔!好大的胆子,竟敢伤我闺秀阁门人!”一股威压降灵,一个手持浮尘,头戴月牙冠,道姑打扮的女子落到闺秀阁众人身前,一双美目死死盯着独孤珏和苏琴萱,道袍无风自鼓,仿佛随时会出手一般。
“师姐,切莫动手!”又一个女子声音传来,一个绿衣美人落到独孤珏和苏琴萱身前,香风拂面,正是碧玉宗宗主夫人,钟芙蓉。又有三人落下,正是康恩、秦子墨、郁可卿。
钟芙蓉回头看了看虚弱的苏琴萱,目光又落到独孤珏身上,秀眉蹙敛,默然不语,转过头去看向那个道姑。
“清月师姐,这应该是个误会!”钟芙蓉说道。
“误会?芙蓉师妹,你好好看看你的这些师侄,她们可都是受伤吐血,倒地不起!明明与碧玉宗打好了招呼,你碧玉宗还是来了此处,是误会还是挑衅,还用说么!”清月道姑冷冷说道,盛气凌人。
“唔,独孤长老与苏姑娘刚刚加入我碧玉宗,许多规矩尚且不懂,消息也并未及时传达,此番是我碧玉宗的过失,他日定登门道歉,还望清月师姐念在与芙蓉同门一场,且将此事带过!”钟芙蓉地位尊贵,此刻却是低声下气,姿态极低。
“哼!带过?你先接我一掌再说!”清月美目圆睁,已经以奔雷之势朝着钟芙蓉袭来。
“师傅不要!”粉衣女子及其他女修想要阻拦,可清月道人已经出手。
钟芙蓉、康恩等人想不到这清月说动手就动手,竟然不顾同门之谊,一时竟是没有反应过来。清月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掌上威势更大,竟是想要取钟芙蓉性命的架势。
钟芙蓉不可思议,想不到师姐竟会对她痛下杀手,楞在当场,眼见钟芙蓉就要香消玉殒,一只白皙的手掌越过钟芙蓉,与清月对了一掌。
那手掌没有丝毫法力波动,清月冷笑,可尚未得意太久,突然面露惧色,喷出一口鲜血倒飞而回,好不容易才止住身形,手颤抖不已,不可思议的看着钟芙蓉身后的那个男子,正是独孤珏。
“多谢独孤长老出手相救!”钟芙蓉赶忙回身致谢。
“客气!”独孤珏淡淡一笑,眼睛扫过清月道姑,清月没由来地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