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 回家(下)(1 / 2)

斗铠 老猪 0 字 2021-07-23

 孟聚轻手轻脚地爬下了床榻,偷偷摸摸地穿上了衣裳,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那模样,仿佛在床上的不是一个美女,而是一头沉睡的恐怖怪兽。</p>

孟聚从寝室出了内厅,在厅堂里,两个年青的宫装侍女正在肃立恭候。看到孟聚进来,她们急忙跪倒行礼,正待向问好,但孟聚已经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们安静。</p>

孟聚走过去,他压低声音问:“躺我床上那个女的,她是谁?”</p>

被孟聚严肃的语气吓到了,两个侍女面露惊惶之色。她们对视一眼,小声地回答道:“回禀大人,她是万香楼最当红的歌姬徐燕冰小姐。。。”</p>

“最当红的。。。歌姬?”</p>

看孟聚的古怪表情,侍女们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大人,徐小姐从前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您是她陪夜的第一个客人。大人,徐小姐是我们朔州最当红的姑娘了,先前余家少爷出了一千两银子,万香楼都没答应给他梳拢。。。”</p>

“够了!”</p>

看着孟聚脸色不善,侍女们不敢再多话,屈膝道万福后正要离去,孟聚却又叫住了她们:“等下!这件事,不准对其他人说,不准让外人知道了!”</p>

两个侍女露出惊讶的表情:昨晚这位将军被人抬进来过夜,宴席上很多人都知道的。现在要她们保住秘密,这怎么可能办到?</p>

但畏惧孟聚,她们也不敢争辩,再次屈膝道万福:“是,大人,奴婢决计不跟人说。”</p>

侍女们走了,孟聚一个人呆坐在厅堂里发愣。宿醉的反应依然很剧烈,剧烈的头疼象潮水般一波波袭来。</p>

孟聚才注意到自己身处的环境:这是个布置得很雅致的厅堂,红色的羊毛毯,红檀木的太师椅、墙上挂着几幅字画,有山水画,也有龙飞凤舞的快笔草书。在厅堂的正中屏风上,写着“和风细雨”几个正笔楷字,孟聚盯着那屏风足足看了半分钟,脑海中一片空白。</p>

这时候,孟聚才意识到,自己刚做出了一件很蠢的事——昨晚的事,既然是孙翔安排的,他肯定是知道的,自己在场的部下肯定也有不少人知道。自己叮嘱这几个丫鬟保密,完全毫无意义,只会平白显得自己小气罢了。</p>

想到这里,孟聚心头烦躁,一股无名火郁在心头,很想把谁打骂一顿,但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这无名火的来由——孙翔找了个价值千两银子的美女给自己陪夜,招待得不可谓不够诚意了,但孟聚总觉得心情乱糟糟的,就是觉得不爽。</p>

他扬声喊道:“谁在外面?进来了!”</p>

两名亲卫应声从外面走进来,躬身行礼:“镇督有何吩咐?”</p>

看到自己熟悉的人,孟聚才觉得心情好受了些。他沉着脸说:“刘南,章杰,昨晚是你们值勤护卫?”</p>

“禀报镇督,我们一班共有十二名弟兄值勤,其余弟兄都散在外面了,我们二人守在内室,听候镇督您吩咐。”</p>

“这是什么地方?”</p>

“启禀镇督,这是朔州的万香楼。”</p>

“万香楼、天香楼——尼玛的,你们这帮开妓院的不加个香字会死吗?”</p>

“镇督,您说什么?”</p>

“没什么。”孟聚疲惫地抹了一把脸:“那,我怎么会在这个万香楼这里的?”</p>

两名亲卫脸露古怪表情——镇督真是有趣,万香楼是个妓院,你在这里要干什么,这还用问吗?但他们还是老实地回答:“镇督,昨晚的接风宴,您喝多了,孙巡抚让我们扶你上来歇息。”</p>

孟聚“嘿”了一声。想了一下,他慢慢地说:“下次再有这种事,你们直接带我回官署睡觉——其他人说什么,不必管他!这是命令,你们记住了。”</p>

听孟聚的语气严肃,两名亲卫才凛然,知道自己昨晚确实做错了,镇督已经很不高兴了。他们立即跪倒在地:“请大人恕罪,小的昨晚擅作主张了。因为这里是朔州,我们在这边也没有官署,小的也不知道该如何安置大人歇息。。。”</p>

孟聚淡淡说:“没有官署,你就该带我回军营里。”</p>

“是!只是小人当时没想到,因为孙巡抚他是地主,他这么说,其他在场的吕都督、蓝总管、王旅帅他们也是赞同的,都说这一阵镇督太辛苦了,确实该轻松下,小的一时糊涂,就听了他们安排了——小的知错了,不该擅作主张的。”</p>

说了一通话,孟聚心头的怒气也消散不少,他长吁一口气:“算了,既然吕六楼他们都说了,这也怪不得你们了——外面有谁在?”</p>

“启禀镇督,昨晚他们喝得太晚,诸位将军都各自歇息了,还没起床。倒是孙巡抚一早就过来在外面候着了,小的要给他通报,他也不肯,说是怕打扰了镇督歇息。需要小的把他叫进来吗?”</p>

“孙翔一直在外面候着?这家伙。。。你去问问他,有什么要紧事吗?”</p>

亲卫应声领命而去,过了一阵,他回来应命道:“孙巡抚说他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怕镇督在这边有什么事要吩咐,找不到人,所以他在外面候命。”</p>

孟聚闷哼一声:“告诉他,没事的话,就不要在这呆着了,巡抚衙门那边的公务也是要人料理的,他是朔州的父母官,不是我孟某人的门房,有事我自然会差人去找他的!还有,你们去找吕都督,看看他可醒了吗?吕都督若是醒了,请他过我这边一趟,有事商议。”</p>

亲卫们再次应声领命而出,孟聚一个人坐在厅堂里发呆。恍惚中,他听到了身后卧室里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门帘响动,脚步正在向自己走来,孟聚立即知道,来的是他卧室里的女子。听到那脚步声,他竟是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全身都绷紧了。</p>

一阵带着体香的馨香味袭来,一个白衣的窈窕女子——该说是少女更合适——从面前走过,把一壶茶搁在孟聚跟前的茶几上。然后,她给孟聚倒了一杯茶,躬身双手递到孟聚手上。</p>

这少女的举手投足间,有一种韵律的美感。</p>

“大人昨晚喝得多了,请用杯醒酒茶吧。”</p>

少女轻盈地屈膝道了个万福礼,然后,转身飘然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