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家伙出去之后，老人马上起身把房门关上。等重新坐好，他即开口问道：“小古，你能否说的详细一些？”

古易天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很认真地问道：“老先生，只有三个月期限的断定是那个巫大师说的？”

老人摇了摇头：“不是他。实际上这两年来我们找了好几个大师，这是另外一个大师推断出来的。他是一个道士，而巫大师是个巫师。”

“道士？巫师？”古易天闻言一愣，“看来这两人的结论完全相悖，而你们却听取了巫师的意见。”

“没办法啊，长金还不到四十岁！巫大师说找到八字相配之人，就能让他康复。”老人的表情急转直下，“别说康复，哪怕他能苏醒跟我说句话我就知足！”

古易天看老人一副痛苦模样，还是心中微微一动：“老先生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但是，八字相配的条件非常苛刻。先不说效果究竟如何，我只知道我俩并不算十分相配。此为一。”

“其二，病人的情况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以我的观察，老先生也是会些内家功夫之人，想必在感官上要异于常人。比方说……嗅觉，您觉得这里的气味有什么异常？”

“气味？”老人一听他的话，下意识地就用鼻子闻了闻。

闻了好一阵，老人还是摇了摇头：“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啊？只是……我回想了一下，早上我刚进来的时候，似乎有一点不太舒服的感觉。实际我每天过来之初，都会这样。”

“那就对了。因为人的嗅觉很容易适应，待久了就会意识不到。”古易天接着解释道，“您说的不舒服感觉，就是因为那种异味。”

老人的脸色立即就变了：“啊？你的意思是说，那是长金身上发出的异味？”

“是的。”古易天也不否认，“尤其是像他这种卧床较久的植物人，除了没有意识外有的还会得褥疮什么的。但只要生命无大碍，就不会有那种异味。更好的现象就是，有的昏睡一到两年就恢复了意识。”

老人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哪怕他在心中默认了那个道士的预测，可再经过古易天这样一补充，心情难免会变得更加痛苦和绝望。

过了好久，老人开口问道：“小古，我懂你的意思了。生命极其有限的植物人，在倒计时的日子里，他们身上就会有异味，对吧？”

古易天微微一点头：“实际上无论是否为植物人，只要生命进入了倒计时，就会有这一现象。有人称之为尸气，我们一般叫它死气。”

这番解释老人自然听的更为明白。他虽然不知道为何眼前的年轻人对死气这么敏感，但他相信对方没有说谎。

只是，真要即将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生悲剧吗？

“谢谢你，小古。”老人仿佛一下子又衰老了许多，不过他依然挤出了一丝笑容表示谢意，“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努力一场吧！”

说完，他又看了几眼床上的长子，然后走了出去。

屋外的段长银与段凯一见老人出来，赶紧笑脸迎了过去。

“长银，小凯，你们的大哥恐怕真的时日不多了。”老人看着他俩，用沉重的语气说道。

段长银一听，随即低声问道：“爸，那……我们还执行巫大师说的那个计划吗？”

“虽说我不怎么相信，但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那你们就去做吧。尽人事，听天命。”

老人说完，就迈着步子缓缓离去。两人注意到，老人一向挺直的腰杆这一刻也似乎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