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义结金兰双俊才(1 / 1)

藏刀为猎 仲夏离 0 字 2021-12-28

 当坐在主位上肥头大耳的薛霸发现徐岳的时候,徐岳距他不过两丈远,徐岳站定道:“薛霸,你还是这幅老样子啊”。薛霸顿时一惊,酒就醒了一半,喝退舞女,问道:“你是何人?大半夜鬼鬼祟祟出现在我府中,意欲何为。来人呐,将他给我拿下。”徐岳沉声道:“别费事了,外面的守卫我都打发了,我能悄无声息来到这里,你觉得就凭里面这几个废物,能奈我何?今天来,只是跟你说一件事,程青衣你不能动,琉璃阁你更不能动。”薛霸有些恼羞成怒:“你说不让动就不让动?你上京城里打听打听,我薛霸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徐岳道:“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十六年前,你欠人一个人情,他说他还没死,这份人情你还欠着。这次你放手,十六年前那件事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就当还他人情。”薛霸不由一怔,脸上表情变化不定,思索良久,挥挥手道:“你走吧,我会照办。”徐岳转身拉开房门,健步如飞,转眼就来到墙根底下,飘身出了齐王府,认准方向飞掠而去。

屋内,手下人围拢来,薛霸瘫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叹了口气道:“散了吧,我一个人静静。”丫鬟侍女侍卫一干人等退出房门,看见门外瘫了一地的卫士,都暗自心惊来人武功之高,若是真想动手,只怕这齐王府中早已死伤无数。薛霸房内来回踱步,脸上阴晴不定,好半晌又叹道:“好在就算他回来,也不至于对我下手,当年的旧事我承他的情,我可是劝住了一心想落井下石的父王。”摇了摇头又轻声自言自语道:“莫非当年那算命的说的话不假?他注定不会沉寂?”,一面又缓步去睡下了。

这边徐岳回来,大厅里还亮着灯,众人都还在等他回来。韩雷最先耐不住性子,早就等的急了,徐岳一进门他就扑过来按住徐岳两边臂膀,左看右看生怕徐岳有什么损伤。徐岳笑道:“七叔,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我没事,齐王府的高手啊都守着齐王,薛霸这个世子住的地方把守的稀松得紧,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去了。我拿着当年他在我手里的把柄威胁了他一下,他乖乖的就答应了。毕竟这件事要是被爆出来,整个齐王府都没什么好果子吃。”大伯楚天威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早些歇息吧,时候也不早了。”几人各自散去,分头睡下。

徐岳害怕薛霸不守信,一连几日都守在琉璃阁,好在薛霸信守承诺没有再前来滋事。这一日徐岳仍旧坐在琉璃阁喝茶,程青衣抚罢一首曲子,坐上前来替徐岳斟茶。徐岳道:“看起来薛霸是不会来了,连日来承蒙姑娘不嫌弃徐某是个粗俗之人,斟茶抚琴待为上宾,徐某心下甚为惭愧,在下明日当不在前来叨扰。”程青衣道:“公子说的哪里话,若不是公子相救,琉璃阁早就不复存在,公子是琉璃阁的恩人,更是青衣的恩人。公子莫不是嫌弃青衣手脚笨拙侍奉不周么?”徐岳忙道:“不敢,这是唐兄家业,徐某自当尽力而为,在下更是把程姑娘当朋友,举手之劳,何须如此。”正说话间,门外转进一个人来,叫道:“好哇徐兄,你果然是乐不思蜀啊,我走了这些日子,你是不是天天都呆在这温柔乡里,舍不得走啊?”徐岳转头看时,原来是唐余,徐岳笑道:“唐兄,你回来得这么快?”唐余道:“接到青衣的飞鸽传书,紧赶慢赶,结果没想到徐兄举手投足之间就把事情解决了。”徐岳道:“哪里,你我是要好的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唐余又道:“其实我倒并不在意这处产业,我对于那个家,是真没多大归属感,这个家的产业我也不关心,只是我不想让这一众老小落得个凄惨下场,这才赶回来。”徐岳仔细看了看唐余,一把抓过唐余的手,三指扣住手腕,脸色变得凝重,问道:“唐兄,你为何受了这么重的内伤?”唐余仍是笑着回答道:“徐兄,你莫要忘了你我第一次相遇时,我是为何而来?既然完不成任务,就一定要受惩罚,这是轮回谷的规矩。”徐岳道:“那也不至于这么重的伤,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唐余道:“我刚刚受完刑罚,就接到青衣的消息,只有按下伤势不管,连夜出发,赶回来咳咳,若是知道徐兄已经解决了此事,我自然是养好伤再回来。”徐岳听明白情况,不由分说,拉起唐余就走,一面走一面回身向程青衣说道:“我带他去寻医,姑娘不用送了。”

急急忙忙冲进院子,徐岳叫道:“五叔,五叔快来。”张青观走出大厅道:“贤侄,何事惊慌。”徐岳道:“快,五叔你是深通医道,快提唐余看看,他这伤需尽快医治。”张青观看向唐余,却见唐余面如金纸,摇摇欲坠。忙伸手接过来,搭上脉,眉头不禁一阵紧皱,说道:“他应该是在十余天前被人用阴柔掌力所伤,一直强提真气硬撑,这时候撑不住了伤势爆发,才致如此。要是再晚上一两天不医治,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得他性命。”又一面向厅门处的韩雷道:“快来,搭把手将他抬进去。”

张青观武功不不如其他几位兄弟,但医术绝对没得说,堪称国手。唐余在他的调理下,十余天后,唐余已可行动如初,张青观说还需再静养月余方可完全痊愈,在这期间决不可动武,否则真气再刺伤内腑可就生死难料了。眼见得唐余快好得差不多了,这一日,徐岳跟唐余商量了件事,于是请来了舅舅夏仲离,再等叔叔伯伯全部到齐后,徐岳跪地道:“舅舅,各位叔伯,小侄有件事想请众位做个见证。”众人皆疑惑不解,夏仲离开口道:“徐岳啊,不只是何事,你要把我们都请来?但说无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只要你一句话,在座这几把老骨头,便是赴汤蹈火那又何妨?”徐岳道:“舅父言重了,今日请舅父前来,只因舅父如今是我唯一的长辈,今日之事须有舅父在场。众位叔叔伯伯,舅父,今日我想与唐兄义结金兰,结为生死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请众位做个见证。”楚天威道:“唐余贤侄乃是名门之后,人家肯跟你结交,自然是好的。我们都没什么意见。”又向秦起和韩雷二人道:“六弟,七弟,你们去取当年我们结拜的香案来,让他二人结拜。”待抬上来香案,徐唐二人八拜完毕,徐岳年长两岁为兄,唐余自然为弟。楚天威等几人看着眼前的香案,不由得想起当初与徐岳父亲结拜时的情景,禁不住有些伤感。

入夜,唐余伤还没完全好,已经先去休息,徐岳少见的提着酒囊上了屋顶,灌入一大口烧酒,辛辣入喉。望着金陵城里的万家灯火,凌冽的寒风直往人衣领里钻,徐岳心中思绪万千,一路从关外到京城来,已经两三个月,从秋天到冬天,眼看这一年就要完了,自己进京两月有余,一直不敢去触碰那些旧事。徐岳知道自己在逃避,也知道自己不愿去面对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徐岳有时候很想匹夫一怒,凭着自己这身武功,能杀几个杀几个,可是转念一想,这样真的是报仇了吗?若是杀了这些人,势必会造成又一次动荡,苦的还不是黎民,若是父亲在天有灵,看见自己这样做又会作何感想。思来想去,忽然想到进关之前大先生说过的话,‘不要想着报仇,只求平安’,又想着大先生这话不知是何用意?可是每天看着这几位叔叔伯伯,为了当年旧事苦苦坚持,徐岳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若是告诉这些人,在报仇的事情上他内心其实很纠结,这些人又会将怎么看他。想着想着,越想越乱,又是一大口下去,不去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捏了捏已经空空如也的酒囊,苦笑一声,睡吧。

徐岳也许不会想到,现在的他表现出的能量,已经让一些人坐立不安。他由着自己的本心,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交自己认为值得交的朋友,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一场巨大的漩涡。

隆冬腊月,金陵城里也下起了大雪,银装素裹。雪还在稀稀疏疏得下,已经不算太大。徐岳远远地就看见唐余向他走来,仍是一身白衣,不过这么冷的天气再带把扇子有些不合时宜,于是换了一柄玉笛在手,仍旧是翩翩公子的形象。徐岳兴奋地站起来道:“贤弟,你叫为兄好等。走吧,这大雪里再去定林寺,这一路上估计别有一番风味。这些年在关外,关外的雪你不知道,那可是无聊得紧,往日里全是黄沙,一下完雪就全是白色。感觉就是沙漠换了个颜色,没什么意思。这江南下雪,比关外可大有不同,今日你我兄弟可要好好欣赏一番。”唐余笑道:“大哥有这雅兴,小弟自当奉陪。”两人再访定林寺,能不能见到上次没能见到的慧明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