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少年能够下地活动了,只是这时他身上的伤势变得有些奇怪,伤情虽然稳定了,但没有继续好转,而且出现了恶化的迹象。这种情况让悟至也百思不得其解,他试着加大治疗少年的药量,在没有什么明显作用之后,他又尝试着换了几种药物,结果伤势恶化得更加严重,悟至不得已将药物又换了回来,才没有使少年的伤情重新稳定下来。
这样一番折腾,反倒让平白让少年多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少年心中对此并没有怨恨,毕竟自己这条命都是人家救起来的,若不是船上的这些和尚,自己还不知道会被洪水冲到什么地方去,估计这个时候早就已经葬身鱼腹了——他已经从空庆的嘴里得知了自己被救上来时的情形。
对于少年的伤情,悟至一开始也有些头疼,不过他马上就兴致勃勃起来,毕竟这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的练手的机会,他已经在心中构思了好几种不同寻常的治疗手段,同时在心中暗暗可惜,现在船航行在茫茫东海之上,有一些别具一格的构思因为缺少必要的药物而不能实现,这倒让他有时觉得颇为懊恼。,为什么自己在船启航时不多带一些种类的药物。
这天的晚饭过后,悟至如往常一样来到少年所在的房间,为他治疗伤势。解开少年身上绑着的棉布带子,隐隐有一股恶臭传到两人的鼻孔。
悟至皱起了眉头,看着原本已经结痂但又重新变得有些腐烂的伤口,说道:“又是这样。”
少年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伤口在他身上,有什么变化他知道得一清二楚。经过多次反复,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的嗓子还是不能说话,用目光示意悟至,尽管动手。
悟至也不多说,用水给少年清洗了伤口,然后敷上药物,最后再缠上干净的棉布带子。这段时间中,悟至的动作绝对称不上轻柔,少年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丝毫疼痛,眉头都不皱一下,任由悟至施为。
矮几被放在了少年的身边,由于说话很困难,少年拿起了矮几上的笔,在纸上写了歪歪扭扭的两个字:“谢谢。”纸笔都是空庆给送过来的。
悟至点点头,说道:“今天就先这样,明天早上我再来看你。”说完之后,他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收拾好,关上门出去了。
少年也躺下了。按照往日的习惯,少年很快就会睡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能醒过来。然而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少年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更加上今天新换的药物让身体不停地传来麻痒麻痒的感觉,更让他难受。
这种感觉自少年苏醒过后从来没有出现过。
少年翻身坐了起来。他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外边的天已经黑了,月亮也升了起来,皎洁的月光洒在船上,从开着的窗户中透了进来,在地面上留下一片明亮。
既然睡不着,那就出去走走。少年心中忽然起了这样的念头。这段时间以来,少年也曾在门外走了几次,不过那都是白天,他还没有在夜间出去过呢。
少年披上自己的衣物——其实就是空庆的一件僧袍,被悟至送给了他,下了床,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边是船舱中的甬道,距离不远处有一架楼梯,通向船的上半部分。少年下意识地走了过去,用手扶着楼梯,缓缓向上爬去。
楼梯很陡,少年的身体又很虚弱,还没等他爬上几阶楼梯,身上就出了一身大汗,同时也变得有些气喘吁吁。等他爬完楼梯,已经大半个时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