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八月里的下旬,天气一如往常的炎热,在人数众多的王宫里更显如此。为此,管事太监特地准备了凉冰以供宾客享用,在花萼楼外还有水车祛热,几种降酷热的法子轮番上阵,花萼楼里一时是热闹不减,凉意却更甚。
黎书凰和白沾衣两人站在角落里低声窃语,与大堂里言谈欢笑的众多宾客相辅相成,是副少有的热闹场面。只是两人不时露出奸诈笑脸,在这番热闹场景里又显得有些突兀,附近留意两人的宾客也是大感意外。
这次来花萼楼的宾客本就实属不凡,更有恭亲王少主刘栗、洛阳道济源管事孙泽成等等好些背景强大的存在,他们对白家或多或少有些了解,甚至和白家少主白沾衣异常熟识。看他和另外一位年纪还要来的浅幼男子谈笑风生,他们多少感到好奇,不禁差异这位年轻人是何身份。看他不时流露出的奸诈嘴脸,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世间白家可是实力最强大的生意人,那位不知身份的年轻人竟如此不识抬举,将主意打到了白家世子的头上。多番猜疑里,自然不缺乏有看戏,有好奇,还有想上前一问究竟的存在。
站在角落里的两人对此都不在乎,一个视而不见,一个浑然不在乎。其中视而不见的肥胖男子憨态可掬的笑道:“黎师弟,你背靠国师这尊大山,还不忘从我这里搜刮银两,我不得不说声佩服。”
黎书凰有苦难言,自己和师哥陈善道进入国师府邸后,可从没见邵师傅允诺给过一分钱,每次出门不得不拉上阿桂,让他帮忙垫付消费。此刻浑然不在乎四周不是看来的异样眼神,更是抬起胳膊搭在白沾衣肩膀上,竖起一个手指,又摆出副厚颜无耻的坚定神态,“老规矩,一张即可。”
白沾衣虽一脸苦笑,倒也不含糊,从怀里拿出张银票给了黎书凰,不忘引诱道:“黎师弟,要不我全部给你得了?”
黎书凰摇头拒绝,“你现在不是白家家主,我也不是天谴者,这续约交易也就价值一张银票。何况古语有言,君子见小利而忘大义,我要全部都拿了去,以后我可能会从其他人那里拿更多的银两,而今天答应你的续约交易,自然是会扭头忘去。”
“黎师弟的承若我还是信得过的。”
两人这番交易落在不少人眼中,更是让人大惊失色,有些人聚集在一起低声交谈起来,“那小子是何方神圣?怎么还让白家少主心甘情愿的掏钱。”
“谁知道了,可能人家是有白家少主想要的东西呗。”
“等会问问白家少主不就知道了?”
“你去问也要人家愿意告诉你,非亲非故的,干嘛要将两人的私话告之于众?”
关于白沾衣和黎书凰两人的谈话渐渐多了起来,站在角落里的两人仍旧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只是时间来到了巳时三刻,眼见得寿辰宴席要开始,与之相关的话题热度倒是渐趋小了些。
两人相邻着坐在一起,刚落座,白沾衣便是将话题转到贺礼上,“听说没有,今天的贺礼里面有人只送了一枚铜钱。”
黎书凰揉着眉心没有表态,自顾自得喝了口酒。
“黎师弟,不会是你吧?!!”
白沾衣早将眼神望向身边的黎书凰,见他一副古怪神情,更是不出言答话,顿时又道:“原来真是你小子。”
黎书凰一脸不解,“这有什么关系吗?我又不打算在庙堂里谋个一官半职,干嘛要示好梁太后?何况请柬里也没说不能随便那份贺礼,我身无分文的怎能和你们这些非富即贵的相比,这次能拿出一枚铜钱作贺礼已经是天大的诚意。”
白沾衣坐在椅上抱拳笑道:“佩服佩服。”
两人说笑时,有司礼监的太监出现在大堂内,手里拿着份造价不菲的礼谱札记,上面题写有今日到场宾客所带来的贺礼。将礼谱札记交给站在大堂里的赵总管,司里太监立刻矮身弓腰离去。
这一幕落在众宾客眼里,便是心知肚明的到了有人喜悦、有人开心、还有人气愤的关键点。宾客们低声交流时,赵总管拿着礼谱札记开口说道:“谪仙宫道济院管事孙泽成带来六瓶甘灵露,六瓶万寿丸”
声音响起的刹那,趋于安静的大堂有如炸开了锅,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说的莫不是些关于这些丹药的珍惜程度,这些延年益寿的丹药可谓是价值千金,更算得上是有价无市的稀缺货。孙泽成代表谪仙宫送来这些昂贵丹药,足够表示他们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