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上得防河大堤,入眼处是片高矮不等的屋舍聚集区,想必这里以前还是处繁荣的小镇,可惜眼下却是没了生机的瓦砾残垣,独剩下杂乱的草木丛生,其间不时有些飞禽走兽窜出来,给这处无人世界增添了少有的点点生气。
这般景象之下,谁都没有开口,以至于气氛一时间沉闷起来,宛若近在眼前的大山似乎一下子堵在了三人的心窝里,连气息都不顺畅了。
“看来这紫云山不比水路容易。”
陈善道眉头微皱,看着远方绵延不断的紫云山心情复杂,但很快眉头又舒展下来,神色坚定的说道:“我今天倒要看看紫云山的匪寇有多厉害。”
“我也想见识见识如此嚣张的匪寇是何方神圣,又有何厉害之处。”
黎书凰念叨着,似乎回想起以前在刀疤身边的生活点滴,与这里相比,刀疤的枭龙帮甚少伤及百姓,倒是这里更像群真正的匪寇活动后留下来的迹象。
师兄弟二人显然被激起了兴致,唯独刘严瑾一人看着眼前的层层瓦砾残垣心中很不是滋味,苍白脸色下有着隐忍待发的愤怒。瞥见黎书凰看向自己,忙转过面容回避其目光,只是这一回头,赫然发现河对岸的热闹与自己所处环境有着天大的差别。
犹如一河之隔,一处天上人间,一处地狱深渊。
她紧了紧手中的玄女腰带,暗想这次过紫云山若是遇上不知死活的匪寇,誓要给点厉害瞧瞧。
还来不及动身,陈善道忽然高高跃起,不见他有任何动作,人已如鬼魅般钻进了毫无人迹的屋舍群落中。
眼见得陈善道突然冲进荒宅之中,刘严瑾竟是紧接着追了上去,独留下黎书凰一人在此。其实他也想上去帮忙,可他自知实力不如人,便是能追上去也只是看戏,何况自己走后,马匹没人看管,若再被人射杀,这次南行可就真的难行了。
一番杂念下来,黎书凰止了前去凑热闹的心思,转而持剑警惕四周,这时荒宅群中传来了打斗声,但很快又消停下来,仅能听清楚一道痛苦的求救声,“大哥大姐,有话好好说,我也是才从斛河城过来没多久,你们真是误会我了”
这刻,黎书凰绷紧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脸上更是多了丝笑意,收剑入鞘后牵着三匹马的缰绳走进荒宅群里。未过多久,他在一处荒宅里寻到了师哥陈善道,还有怒火未消的刘严瑾,以及发出求救声的男子。
男子身子矮小瘦弱,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独令人瞩目,只是此刻多了许多求饶之意。他显然是遭受了一番拳脚蹂躏,脸上带伤的跪倒在陈善道身旁,不停的求饶着,“大哥,你是真的打错人了”
“探子?”
黎书凰满脸和善笑意的询问道,看见不远处掉落有几颗带血的槽牙后,更是流露出不忍心的关心表情。
男子侧头看了眼黎书凰,刚摇头就被刘严瑾一脚踢飞出去,直到撞上一堵泥瓦墙才跌落在地。他跌落在地后,整个身子瞬间蜷缩在了一起,哼哼不断的喊着疼痛时,嘴角溢出不少血水来。
“你说实话不就免了这脚嘛!”
黎书凰又是一副好心面孔的出声提醒,待他走近墙角下的男子时,陈善道忙将刘严瑾拦下,低声劝道:“区区一马前卒,不值当鲜血沾染双手。”
黎书凰在男子三尺距离外停下,慢声细语的问道:“你说还是不说?”
男子似乎没听见黎书凰的问话,蜷缩着身子在地上仍不停的哼着。
黎书凰徒然一笑,眼神中竟带着几分玩味,一手拿捏有数根银针慢慢贴近男子,“他们不打算动粗,可不代表我不会,何况我以前也在土匪窝里呆过,你玩的这套我早玩过了。我现在没时间等你,给你三息功夫的考虑时间,再不说,我不介意让你体会宫刑的滋味,若是还不配合,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男子看了眼蹲在自己面前的黎书凰,只觉得他那张和善面容下隐藏着毒辣,眼见得银针快触及身体,身子本能的往后缩了缩,“我说,但你得保证别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