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陶氏姐妹小院门口,徐清想了想,心头终究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自己是个有妇之夫,而且徐王氏正要临产,这个时候到其他女人家里去,而且还是曾经同过房的女人家里去,这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徐清再一想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君子,该有的分寸也一定会拿捏的住,自己来此,只是问这药到底是什么就行,至于其他事宜,自己就按照规矩办事就好,只要自己不起心动念,那么来见见故人又有何妨?
这么一想,徐清心里这股犹豫便消解了不少,走上台阶,拿起门上的铜环轻轻敲动,没一会儿小院之中就传来零碎的脚步声音,徐清稍微往后退了几步,这门便向着外面打了开来,开门之人乃是陶敏清新收下的婢子,见过徐清两次,虽然此时徐清脸色不太好,可还是认得出来是谁的,一见是自己家小姐的老相识,这婢子脸上那股惊慌之色也就不见了,看着徐清,热情的说道:“老爷,您这么晚,怎么来了?”
“哦,我找你们家小姐有事相商。”见婢子相问,徐清如实以告。
“好,我家小姐正在用膳,不方便迎接,大人快请进,直去厅堂便可。”那婢子听眼前人是来找自己家小姐有事相商,倒也不敢耽误,眼前这人可是秦州的知府,是这秦州最大的官,得罪了他可没有好果子吃,婢子赶忙让开了位置让徐清进来,等徐清进去之后,默默的关上了门,然后小跑着跟上了徐清,带着徐清向陶家姐妹的房间走去。
陶家姐妹住的院子并不大,穿过门庭前的小花园,徐清便来到了陶敏清和陶敏行正在吃饭的地方,此时两姐妹也已经听见了门外人的脚步声向外走来,见是徐清,眼中立时有些喜出望外的神情,等再见徐清的面容如此憔悴时,两姐妹的脸上都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心疼,两个人赶忙跑了出来,一左一右站在徐清的身边,大姐陶敏清率先说道:“徐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容颜如此憔悴?这人都快没人形了呀。“
“唉,秦州多事,无心休憩啊。“徐清现在正是处于人生中比较低潮的阶段,有点像是个病人,有人来看自己,就会觉得很高兴,所以见两姐妹如此关心自己,心中自然很是宽慰,再加上此时天热,又是晚上用餐,没有客人陪伴,两姐妹穿的也就不是那么的正式,只是身着一席粉色薄衫就出来扶徐清了。
徐清站在身旁,只要稍微往下一看,就能把这两姐妹的内衣都能看见,再加上这两姐妹扶的紧,走起路来,身体自然就会有摩擦到的地方,一来二去,徐清就有些绷不住了,不过他此时的精神状态实在是有些不佳,也没有什么谈性和,只能苦笑着说了那么一句,便被陶敏清姐妹牵着进了房间。
一进厅堂,迎面的便是一张高脚桌,桌子旁放着两把椅子,桌子上则是放着一些清汤寡水,看得出来吃的并不是特别好,徐清看在眼里,不由有些歉意的说道:“让你们来这儿,跟着受苦了啊。“
“大人千万莫做此想,我等口中虽然清淡,可百姓口中却终得果腹,此乃良政,善政,我等略有清苦,也是甘之如饴。“陶敏清看着徐清说道,扶着徐清的手却是怎么也不放下,拉着徐清就慢慢坐到了位子上,若不是此刻还有半分理智,嘴中相公两个字就差点脱口而出了。
她是真的有些心疼徐清,瘦成这样的徐清,她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摸着徐清的手和手臂,陶敏清都能感觉到里面的骨头在膈应着自己的手指,如同石头一般,这哪里是个达官贵人,朝廷命官该有的样子啊。
“恩,能有你们这番话,我这么做也算是值了。“徐清认真的听着陶敏清讲的话,心里也不由得感动,暗说以她们两姐妹的姿色和才华,就算不跟着自己来这大西北,在那江南温柔乡中也必然能够过的很好,可她们却跟着自己来到了这茫茫戈壁滩上,承受着大自然对她们的伤害,若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而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上,一辈子又能遇到几个可以为了你赴汤蹈火的女子呢?
若不是已经有了妻儿子女,或许徐清真的会跟她们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也说不定,只不过,现在却不能那么做了,而这些话,也只能是马后炮而已,毕竟现在是她们在身边,徐清才会如此想,可要是换成徐王氏在身边,徐清就又会觉得自己跟徐王氏会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也说不定,男人啊,有的时候好色,绝对是本能的。
“大人之功,无需我等多说,自有秦州百姓代为传唱,又哪里缺得了我们姐妹二人呢?“陶敏清说完这句话,看着徐清的双眼不由带着些许的迷恋,她原本爱徐清是因为徐清的文采和强壮的身体,而到了现在,她发现自己更爱徐清了,爱的是他体恤百姓的心思,爱的是他公正执法的强硬,爱的是他人人称赞的名誉,现在的徐清,让他看到了一个男人真正的魅力,自己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过,又怎么可能还有其他男人能够入得了自己法眼呢?
“敏清,你严重了,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之事而已,没你说的那么好。“徐清轻笑了一声,如果这话是老百姓们说的,或许徐清还会谦虚一下,可这话出自美人之口时,徐清嘴上虽然说着谦虚的话,可脸上却不自觉的有了些骄傲的表情露了出来,仿佛在跟陶敏清说,你再多夸夸我吧。
“大人妄自菲薄了。“陶敏清轻笑着说道,转而拿起旁边的小碗给徐清盛了点饭,然后继续说道:”大人如今为了国事日夜操劳,实乃人臣本分,只不过大人除了尽人臣本分之外,亦尚需尽朋友之情,夫妻之情,父子之情分,可千万别让惦念你的人因为你,也茶不思,饭不想了。“
陶敏清的这番话可谓十分中听,只不过对于这朋友之情、夫妻之情,她到底把自己算作了哪一类,则就不是徐清知道的了,或许就算知道,他也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心有所觉,亦做不知,徐清能做的,也就是如此了。
“敏清姑娘说的是,让自己如今成此狼狈模样,实乃我自己的过失,多谢姑娘提醒,在下一定好好照顾自己。“徐清笑着点了点头,几人谈话之间,都刻意回避掉了徐王氏的存在,仿佛徐清只是个没有娶妻的公子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