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地老百姓的想法,朝廷也需要顾虑到,开除掉当今的州牧,这自然是最能展现诚意的,再加上这位州牧本来也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对于朝廷来说,这里是战略要地,可对于来这里当官的人来说,这里却是一处远离故土的地方,中国人一向恋爱自己的故乡,除非迫不得已,又有谁愿意来到一块不熟悉的地方呢,即便他在这里是土皇帝,可依旧感觉不到什么开心,平日里大多时间也是埋头于工作之中,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便是连工作也没有了热情,现在朝廷让他回去,自然是求之不得,所以很快就收拾好了包袱,等待着朝廷任命的新州牧来交接手中的事情,便急着要回去了。
而要寻找一个接替他的人,却并不容易,一般的官员都不太愿意去当什么租界的州牧,觉得这是一份非常没意思的工作,而愿意去的人,则是都希望在殖民地干出一番大事业的,不然谁又愿意忍受孤身一人前往万里之遥的地方,不允许携带任何亲人的痛苦呢?
这是宋朝律法明确规定的,之所以会这样不近人情,也实属无奈之举,毕竟州牧不像县令那样权利比较小,且如今在本土许多职责都被分配到了具体的部门,一位县令具体的职权已经是越来越少了,所以子女随同并不会有什么关系,可租界的州牧却不同,他们远离本土,国家的触手并不像在国内那样,可以对他们进行实时监控,在行动上,他们有着很大的自主权,并且虽然他们管理的区域名义上是一个租界,但其实整个殖民地也在他们的管理之内,只不过碍于当地民族的情绪,才会把他当做一个国家而已,其实这些殖民地大部分行动租界都是参与的,而州牧显然是主导人。
像这样的租界加殖民地,总人口最少也在几百万上下,这可比宋朝的县人口要多得多的,并且大小也在百万平方公里左右,在这种规模之下,州牧又拥有着极大的权利,并且还拥有军队,朝廷自然不可能放心让他带着家人一起前往,不然到时候要是造反了,连个威胁的资本都没有不是吗?
虽然要说造反的人也不在乎自己的妻女子嗣,可终究大多数人还是在乎的,这样做,起码能够杜绝大部分人做出有害于国家的事情,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所以在这样残忍的制度下,还愿意前往租界担任州牧的,大多数都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希望在租界闯出一片天地,然后回国作为一份资本,可以让自己继续往上爬的,要知道州牧虽然不像总督级别那么高,可也是正四品的官员,只要回国,就起码是道(相当于现在的省)级别的官员,甚至要是有点背景的话,直接能成为京官也说不定,这对于许多底层官员来说,无异于是升官之阶了,但是这一点恰恰是徐清所不能允许的。
如今的东非殖民地,需要的是修生养息,而不是大动干戈,这就让许多想要一展抱负的年轻人顿时间偃旗息鼓了,什么都不做,只是当一个调和关系的官员,这种事又麻烦,做成了也没多少功劳,又有谁愿意去做呢?
所以最后只能让这位叫做李德的官员前去了,他是十一年前考中的进士,名次并不高,那时科举制度还没有改革,所以最开始连续三年的时间,因为人也没有背景,所以一直待在汴京城中做冷板凳,一直到后来官员体制改革之后,宋朝体制内多出了大量的官员,同时县级别的部门官员开始出现,这位李德才总算是得到了一个职位,是西北一个大县的教育司长,主官当地县学,这一上任,便足足干了四年的时间,位置一直没有东换过,他倒也不急,明明都四十多岁了,正是再进一步的好时机,却始终没有提出来过,不过做事到确实有几分才能。
西北那地方,三秦大地,自古以来民风彪悍,在中国历史上也是净出名将,少出文人的地方,但在这位李德的治理之下,学习水平倒确实有所提高,在秦凤路的各大县市之中,水平也从倒数到了前十,四年的时间做到这一点,可以说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更关键的是这位李德并没有什么背景,普通家庭出身,家里有点钱,但称不上大富大贵,更别谈什么权势滔天了,所以他担任教育司长的时候,并不可能从自己家里拿钱来补贴县里的教育经费,从而达到出政绩的程度,这在宋朝有很多人这么干,担任县长就让自己家的家族企业开到那里去以提高就业率和经济,以此来作为自己的政绩从而高升,这种做法在地方上非常的普遍,当地百姓也很喜欢,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谁能拉来投资,给他们更好的工作待遇谁就是青天大老爷,他们才不管这些事情合不合规矩呢,只要能够多一份工作的机会,他们就能让自己家的孩子过的好一点,过年的时候也能更加开心一点,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