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唔。一觉清醒，太阳已照到了床头。若是往时，此时该起床晨练了。
莫执推开房门，看见陆离正倚在栏杆上，似乎是在观望着什么。他也走了过去，看见何同尘正从店小二那接过一篮饭菜，正往楼上走来。
他似乎是没注意到陆离和莫执，径直上了三楼。嘚嘚嘚，莫执听到三楼传来敲门声。
“将台大人，饭菜做好了。”
吱呀，似乎是门打开了一道缝，吱呀，门又关上了。
“将台大人吃好喝好，有什么事再唤小辈。”
莫执撇了一眼陆离，同样都是二皇子的客宾，怎么待遇差这么大。
“怎么了？”陆离注意到了莫执的神情。
“来来来，师傅，我们进屋说，进屋说。”
“什么事情非得进屋说。”陆离被半推半就着进了莫执的客房，莫执关上房门，又贼眉鼠眼地再三确认何同尘没往这儿走来，才终于沉下了心。
“师傅，您跟将台大人熟吗？”
“不熟，知道名字而已。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是觉得奇怪，怎么将台大人生得好生高大，而且一直披着黑袍，好像黑袍里罩着什么似的。”
“原来你想问这个。很简单，黑袍只是为了掩盖他的体型。他双臂健硕而颀长，但他的其他部位，无论是腿脚还是腰骨，都和常人差不多，甚至比你还小点。你想象一下，假如你的手是如今的两倍粗，环肩能互摸到另一手的手腕，你会不会也跟他一样，披件黑袍掩藏自己的身型？”
“真的？为啥会这样？这也太奇怪了吧。”
“你父亲居然什么都没告诉你。”陆离正色起来，“陆辙，你的眼睛与常人的不一样，你知道吧？”
“我知道。”
“我们的身体，是一个容器，就像一个杯子，只不过他长的是眼睛，耳朵，鼻子，装的是水，血，骨头，经络，还有灵力。每个人的这个容器都不一样，就像杯子，有人宽些，有人窄些，有人眼睛大些，有人手脚短些。在这世间大大小小数不尽数的容器里，虽然承载的物质相同，但其于细微处总还是有些微差别，比如说灵力，人体内能蕴藏的灵力大差不离，但有一部分人，他体内的灵力天然汇聚在一个地方，这部分的人一般被称为灵器。比如说你，你的眼睛，是你的父亲和母亲留给你的，你天生就能比别人看得远，再加以修行，则可以做到远析万物，探夜识人等等。据先辈留下来的手页，你甚至可以做到透视，异瞳，再甚者，你可以看到人体这个容器的流动，包括经脉，灵力，你可以一眼就看出一个人的器官有病没病，一个人是否体虚气弱，如果你能做到这个地步，那无论是杀人还是救人，都如虎添翼。”
“这个我听过一些，不过我只能做到那啥，看得远一些，还有晚上也能看见东西，哦，对了，我还能大概看出一个人腿脚功夫怎么样。”
“那是你的父亲给你留了余地。你听说过一句话吗，凡事皆有代价。这种神祈的礼物是有代价的，你的眼睛会比常人更脆弱，你可能在某日的清晨还在透析一个人的身体，而在那天的夜晚就会失明。瞳力的灵器者往往结局就是失明，而决定你失明时间的是你使用瞳力的程度。”
“那我爹……”
“你爹应该是很久没有使用瞳力了，你也一样，远视和夜视只是瞳力的初级效益，对你的眼睛伤害很小，你爹应该也是因为这样没有再教授给你其他的瞳力，放心吧，用到六七十岁没问题。”
“那还好……”莫执突然有点放心了，怎么老爹从来没跟自己讲过这些，“那将台大人他也是……”
“不，他跟你不一样，他有灵力赋予在手上，但他汇聚的灵力有限。每个人所能拥有的灵力都差不多几，但普通人往往都是散于各处，这便无法凝汇成型。比如说一个眼睛拥有少量灵力的人，他同样可以修行夜中视物，但在他能看见东西的某个夜晚，那个夜晚就会用光他眼睛里的所有灵力，第二天他就会变成瞎子。将台他应该是手部汇了大量的灵力，但他也无法知晓自己是否汇聚了所有的灵力在手上，再加之他喜爱雕塑，便想练一手巧夺天工之法，修行中他自觉得心应手，但命不我予，在他反应过来之后便已来不及了。”
“那他如果灵力都在手上会怎样？”
“那他现在便是一个正常人的样子，只是等他手臂坏死之时，也便不是现在这样了，而是整根手臂枯萎脱力，就像吊着两根柳树杈一样。”
“一步踩错便是死路？那我要怎么才能知道自己是不是灵力充沛，适合修习？”
“你若汇聚了大量的灵力，你在幼时便会体现出诸多此方面的天赋，但像你这种全部灵力都汇于一处的，则只有一个办法能看出来。”
“什么办法？”
“就是靠一个瞳力训练到顶级的人，我说了，这种人能透析一个人身体内经脉和灵力的流动，他能看见世间所有的灵异者。这种人少之又少，如今已经绝迹了。”
“那我岂不是就是……”
“你别想了，所有灵力的修习方法都是先辈留下来的。那位修习到透析容器的先辈晚年不仅目障，甚至天天双眼如被烈日炙烤一样，后来便自戳双目而亡了。你不要有这个念想。”
“好吧……”看来自己父亲对自己还算不错的，“那现世上，像我这种奇怪的人多吗？”
“不多，可能是世界需要维持自己的秩序，每一个世代，比如说你这种天生瞳力的人，活跃在世上的不会超过两只手的数量，其他汇聚了灵力的人也是一样。每个人生在世上外貌形状不同，作为容器的形状也不同，这更多的是一种命运吧。”
“那怎么我爹是，我也是，这么巧？”
“你不一样，你爹是，你也是，是因为你娘也是。”
“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