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火啦,起火啦!”
站在城墙上的人们有些惊慌地看着远方的天空,那里如今已经是一片火红,最为重要的是,那里曾经承载了太多人的欢乐、悲伤、兴奋、失落、甜蜜、苦涩……
那里,是,不,或许现在可以使用过去式,它曾经是西河的标志姓建筑——西河体育场。
“太守大人,这样下去的话军心会受到严重影响,没有了士气的话根本无法守卫城池啊。”
“该死的张懿,这个混蛋,不要让我在这场战争过后还能活着,否则哪怕是身败名裂我也要置你于死地!什么河东太守剿匪不力,什么河东太守驱赶贼寇,借口,都是借口!”
这恼怒的骂声来自于一个面容疲倦的男人,虽然因为盔甲而无法看清他的容貌,他的体型,但是从他不得不扶着城垛这一事实就可以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到底如何。
“太守大人,或许我这里有一个稍微好一点的消息,也许您听了却并不会太开心。”
“无畏么?辛苦你了,东面的敌人也已经退了么,真好啊,看样子今天又可以熬过去了。”
“太守大人您可不要这么说。使匈奴中郎将麴大人的能力,在下还是曾经亲眼见过的,那些闹事的铁弗匈奴绝对不会给他添多少麻烦,想必再过两天就能回转。”
“算了,还是说说你那能让我不开心的‘好消息’吧。”
对于某位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算是属下的那让人感到极其不爽的用词,这位西河新任的太守表现出了一种苦中作乐的态度。当然,或许其中还是有着不少期冀吧。
“我刚刚得到消息,那些分兵前去劫掠我们的屯田点的卢水胡似乎损失很大,那些屯田点都闭堡自守,然后等到敌人久攻不下的时候,乌丸人就会对其发起攻击。只不过因为乌丸人和匈奴人现在紧张的关系,他们也只能分出少量兵力,重创敌军而不能全歼敌军分遣队。”
“也就是说那些被分散出去的敌人已经撤回到城下了么?”
“即使现在还没有撤回,但是想来也不会太久,那些卢水胡也不是什么人口众多的大部族,此次卢水、休屠诸胡能够派出超过四万的部队恐怕也是因为有匈奴人在背后撑腰的缘故吧。”
“这也怪我,当初来到这里的时候光去注意到前任李太守在内政上的举措,对于他军事上所做出的安排不但没有重视,反而削减了不少,否则凭黄河天险又怎么会给敌人可趁之机。”
李敢并没有接话,因为他知道,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这位新任的太守大人并没有好意思说出来,那就是他被花言巧语的匈奴左贤王一部所蒙蔽。当然,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是因为他太急于做出一番成绩,好在这片深深印刻了李书实痕迹的土地上树立起自己的威名。可是除了与匈奴建立更加团结紧密关系这一方面之外,李书实的那套行政班子做的实在是有够优秀,完全没有给这位新任的太守大人留下一丁点的发挥空间。
想到这里,李敢又抬头看了看东方,那里的某人因为与李书实已经近乎于水火不容的矛盾,为了能够将李书实的痕迹彻底从西河抹去,所以宁可不发援兵,哪怕李书实早已离开。
“现在就只能尽力而为,努力保证城内的百姓的安全。否则一旦城破,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正该如此。”虽然不知道李敢为什么会冒出这样一句话,但是新太守还是给予了肯定。
就在离石城内的守军为眼前的敌人而发愁的时候,城外的敌人现在也并不好过。
“你们都是一群饭桶么!不过是汉人的一些小居民点而已,不是汉人的军队,可是你看看你们,你看看你们都做了些什么,竟然折损了这么多我族的大好男儿。你们这些废物!”
手中的马鞭脱手而出,击中了一个正低头谢罪的卢水胡头目,而被马鞭打破头的卢水胡头目却连吭都不敢吭声,因为他知道,反抗只会带来更多更大的折磨。
说起来这些来自卢水胡的头目也觉得自己这一次败得有些冤枉。原本以为那些圆圆的如同木桶一般的西河屯田点坞堡只不过是些泥巴垒成的建筑而已,防御力高不到哪里去,西北的那些青石垒成的坞堡他们也攻破过,更别说这样的一堆泥巴而已。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完全就是一座外面是泥,里面全是扎手的钢刺的可怕建筑,就在你以为轻易就可以将其碾碎的时候,你却发现你的手掌已经被如同铁蒺藜骨朵刺到一般鲜血直流。再加上主场作战行踪飘忽的乌丸人在旁边帮忙放血,卢水胡于是很憋屈的认输了。
“首领,据说这些设施都是前任的那位名为李学的汉人留下的,以那个人的才智,我们的人不知深浅当然会吃亏。而且那些坞堡里不过是些种地的汉人,汉人大部分的财富应该都聚集在眼前这座离石城之中,只能能够攻破此城,我们就能补回一切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