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一直没写家书回来,朝中的消息惊鸿也没去打探,现在能知道情况,自然是眨巴着眼看着学士夫人。
“前两日沈将军击退叛军三十里,于淮水、采风两地活捉俘虏百余。”学士夫人是从自家老爷那里知道的一些情况,当下也没藏着,统统说给惊鸿:“听闻淮南王深夜前往军营见过将军,不过被一路追杀逃了回去,想必是想收买将军而未成。”
惊鸿倒是不在意他立了多少战功,只是问:“他有伤着么?”
众位夫人都是微微一怔,看着惊鸿眼里的情意,心里某个地方,好像都被触动了一下。
在座的嫁的都是媒妁之言,盲婚哑嫁,要说情爱有多少,当真是奢望。只是仰望着一个男人过日子习惯了,盼着夫君得势立功,盼着自己地位稳固。
现在看着惊鸿的神色,听她这么问一声,众人心里倒是有些酸涩了。当初没人看好这一段半路飞来的姻缘,想不到现在竟然美好如此。惊鸿能这样问,便是心里当真装下了沈墨,情意切切,虽敛尤华。
当真是羡慕不来,也嫉妒不起。
“没有那么详细的消息,不过沈将军武艺高强,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伤。”学士夫人拿帕子揉揉眼,叹息一声,笑道:“等天下安定了,惊鸿与将军便是一对神仙眷侣,能过上安康的日子了。”
惊鸿恍惚了一会儿,笑道:“但愿如此吧。”
只是现在,当真是思君令人老呢。
身边多了个小孩儿,多少能热闹一些。惊鸿白日便应付一下各家夫人,过了十几日她们才渐渐来得少了。晚上的时候她便去陪陪花锦和老夫人,顺便看着子玦练习书画。
子玦很是聪明,给他找了个先生教他识字,先生总是止不住地夸他天资聪慧。老太君越瞧越喜欢,干脆就说认了当干孙儿,唤他沈子玦。
惊鸿哭笑不得,不知道沈墨回来知道自己突然多了个弟弟,会是什么想法。
花锦天天在老太君身边缠着她要休书。惊鸿瞧着沈书总是一脸无奈地站在旁边,大概是知道自己说话花锦不会听,所以就站在这里。若是老太君当真让人拿笔墨了,他便会上前拦住,眼眸深深地看着花锦。
花锦很气恼,但是拿沈书没有办法,又不能当真像惊鸿一样写休书,只能哭,哭得沈书心疼了,跟着红着眼看着她道:“你就这样想离开我吗?”
惊鸿知道花锦的傲骨,断然不会容忍沈书这样的背叛。但是沈书没有说什么保证,只是断了与那沁水的关系,每天只陪在花锦身边,被她推开也还是站着,大不了站得远一些。
老太君刚开始还是跟花锦一个鼻孔出气的,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但是看沈书一直如此,做奶奶的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动容,小心翼翼地看着花锦道:“花丫头,书儿这是当真悔过了,你原谅他吧?”
花锦气得饭吃一半跑出去吐,惊鸿连忙跟着去帮她拍背顺气,着急地道:“你别这样激动啊,好好地吃饭,怎么都吐了?”
“我…”花锦话没说完,跟着又吐。
沈书也出来了,替了惊鸿的位置帮花锦顺气,顺着顺着眼睛一亮:“弟妹可否去让人找个大夫?”
惊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扭头就让剪画去找大夫。花锦脸色微红,吐完了接过折枝递的茶喝了,然后狠狠踩了沈书一脚。
沈书吃痛,却还是面上带笑,拉着她就去等大夫诊脉。
“恭喜少爷夫人,夫人有了身子,已经将近两个月了。”大夫拱手道谢,喜笑颜开地等着红包。
老太君傻了,张大嘴半天没回过神。惊鸿心里一喜,拉着花锦低呼:“当真是有子嗣了!”
花锦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咬牙低头不言,老太君缓了一会儿就回过了神,激动地跳起来抓着花锦道:“我的曾孙!”
“奶奶,我是孙媳妇,不是曾孙。”花锦嘴角抽了抽,心里矛盾得很。看了沈书一眼,低下头眼里光芒闪烁。
怀了子嗣是大喜事,将军府上下霎时热闹了起来。休书自然是给不了了,任凭花锦如何郁闷,沈书和老太君都是一个暗喜,一个笑皱了脸皮。
惊鸿连忙开始安排花锦以后的饮食起居,多分了两个丫鬟照顾,顺便将大夫留在府里长住,方便照顾。
上上下下这么一折腾,加上老太君激动难耐地拉着她的手说了一个时辰,花锦终于放弃了拿休书走人的想法,只是不要再和沈书同房。
老太君允了,笑眯眯地饭都多吃了一碗,而后就让惊鸿去广发帖子,请众亲友一聚庆贺。
沈家人一贯不会懂得藏锋芒,这一点惊鸿在与沈墨成亲的时候便发现了。但是只是刚刚怀上就设宴,还是让她惊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