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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旌旗 左岸听河 0 字 2022-01-10

 () 前世就知道俄国人喜欢简单粗暴的东西,就像他们脾气,就像他们研制出来的各种东西。柴油机,如果不是喜欢简单粗暴的东西,谁会用这玩意?</p>

堆得像山一般的油料桶里,装的都是柴油,这是给坦克用的,我混在那些士兵里,将一桶桶的柴油从广场搬进油料库,直到天sè全都黑下来的时候,这个活才算干完。</p>

卡累利阿的夜很冷,冷得近乎残酷,但却也很美,繁星点缀的夜空纯净的不染一丝尘埃,仰头望着这样的夜空,总能让人浮想联翩。</p>

下午还堆砌着大量柴油桶的广场上,现在已经点燃了数堆篝火,六辆T-26坦克被士兵们开过来,呈半弧形停放在篝火旁边,一辆编号309的坦克炮塔上,穿着少尉军服的年轻人一边朝我招手,一边吆喝道:“嘿,胡萨克,到这来,到这来!”</p>

站在坦克下边的一个士兵以为我没听到少尉的招呼,又接口喊道:“胡萨克,快到我们这边来!”</p>

我站在几个士兵中间,正在跟他们说笑,听了对面的喊叫声,先是朝站在坦克上的少尉挥了挥手,又跟身边的几个士兵道了别,这才朝那辆坦克走过去。</p>

“胡萨克,晚餐估计还要等一会才能开始,”我走到坦克旁边的时候,少尉正好从上面跳下来,他捏着我的肩膀,笑道,“在这之前,先给我们讲讲那个故事吧,我们都想知道瓦斯科夫准尉和他的五位女兵同志怎么样了。”</p>

“那还用说,别说只是十几个白匪分子,就算是再多一些,我们的瓦斯科夫也不会惧怕的。”</p>

“是啊,是啊,他可是个富有经验的老兵呢……”</p>

四周响起一阵唧唧喳喳的迎合声,扭头看了一看,眼前晃动的全都是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也不知道是谁在搭腔。</p>

“还在想什么?我的胡萨克同志,大家都在等你的故事呢。”少尉见我左顾右盼,忍不住催促道。</p>

他嘴里这么说着,脚下便朝我迈了一步,而后也不等我反应过来,双手朝我腿上一抱,把我整个人抱起来就朝坦克的履带挡板上放。</p>

“啊!”这一下可是要了我的老命了,我只感觉双腿弯曲的那一瞬间,腿根内侧的部位像是被人狠狠割了两刀一样,钻心的疼痛令我禁不住大呼一声。</p>

尽管我一直在等一个暴露伤势的机会,但却不是现在,因为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这一声大叫也绝不是装的。估计我两处伤口经过这么长时间又结了疤了,因为没有包扎,定起的血疤应该是粘住了裤子,刚才这一下,黏在血疤上的裤子被扯开,估计连带着把血疤又一次扯脱了。</p>

“怎么啦,胡萨克?”少尉见我跪在履带挡板上,面sè苍白,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水,慌忙紧张的问道。</p>

尽管少尉脸上的紧张很真诚,可我心里还是把他祖上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不过在具体的表现上,我还是尽可能挤出一丝笑容,对他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就是腿上有点伤,现在还没能痊愈。”</p>

一听说我有伤,少尉脸上的紧张之sè更浓了,他一只手搭载我的脚踝上,一边扭头四顾,一边大声喊道:“卫生员,卫生员……阿西莫夫,阿西莫夫在哪儿?!”</p>

随着少尉的叫喊声,聚拢在周围的士兵们开始嗡嗡的议论,更多的人踮着脚朝这边观望——这些大兵看来是真把我当成自己人了,他们对我的关心从眼神里都能感受得到。</p>

嗯,不错,效果很好。我心中暗喜,不过很可惜,那些莫斯科来的人并不在现场,不然效果就更好了。</p>

在这个时候,我当然不能继续蜷缩在坦克上哎哎叫疼了,那怎么能彰显出我不顾个人安危的革命主义气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