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饶悲风。”</p>

双魂瞬息转换，替下素还真意识的曲怀觞，不欲与旧识妄动干戈，直截了当伸手劝阻道：“且慢动手。”</p>

“哦，装作熟悉的模样，又想妄言欺骗？”</p>

故作刚愎姿态，饶悲风不近人情道：“很可惜，太史侯早将妖邪附体的事实公诸天下。而学海无涯也已下令将你擒拿。当然若遇反抗，后果你自己明白。”</p>

一言落定，武风荡野。饶悲风掌盈真气蓄势将发，翦梅手凌厉刁钻抓向曲怀觞琵琶骨。白衣点尘不染，曲怀觞挺立平地后移，避开厉掌拂面，指弹一线清风挡下攻势。</p>

“还请听吾一言。”</p>

拳脚之间搏生死，饶悲风寸步不让。曲怀觞无心争执，掌行剑式退来敌：“鬼韬已死，吾仍是原来的曲怀觞。”</p>

“既是曲怀觞，你又何必顽抗？随吾回学海，有你澄清的机会。”</p>

连番数招未占上风，饶悲风心下一狠，凤翔千仞即将出手。然而突来清圣之风，隔空扫入挡开二人。紧随其后，缓步踏来熟悉僧影，使得饶悲风不得不有所收敛。</p>

“曲怀觞见过前任教统。”</p>

“饶悲风见过大师。”</p>

称呼的差别，象征亲疏的差距，立场的排斥。一身华美缀饰的儒僧并不在意，先向曲怀觞颔首示意，之后朝着饶悲风说道：“数执令，若由吾为伏龙作保，能否通融一二？”</p>

“这，学海内务大师恐不便插足。”</p>

不自觉地一挑剑眉，饶悲风虽有不满，但考虑到与弦知音之间的辈分高低，不好当场发作，只能略带不悦道：“大师同为学海出生，当知学海无涯规矩。曲怀觞纵有冤屈，亦该随吾先回学海，再做后续处置。”</p>

“事有缓急，伏龙乃为神州支柱奔波。谅必太学主有知，亦不会执着追究。何况事情真相未明，咄咄逼人并不一定能取得令人信服的结论。”</p>

“哦……罢了，大师既有意相护，恕饶悲风擅作主张呈禀太学主。”</p>

“无妨。”</p>

“那就请了。”</p>

饶悲风败兴而回。而给弦知音添了麻烦，曲怀觞不免心思浮动。不过知晓弦知音寻上，必不止解围这般简单，曲怀觞致谢之后便问道：“不知前……”</p>

“无须拘礼，施主称贫僧佛公子即可。”</p>

“嗯，敢问佛公子找吾何事？”</p>

“事关柳生剑影。”</p>

失在纯粹，得亦在纯粹。</p>

自从神无月与柳生剑影一会，再经弦知音开示，柳生剑影静立海岸数日，深思连日曲折经历，醍醐灌顶扫除常人的纠结畏懦，捡起重未感受过的“情”，自然而然寻回本心。</p>

不过，红楼剑阁毁得太早，剑圣盲眼之伤无瑕调养，纵有绯羽怨姬替剑圣配药，一时半刻也难恢复。而知曲怀觞颇通岐黄，对其较为熟悉的弦知音，遂设法寻上求助。</p>

“不知柳生剑影现下人在何处？”</p>

“无涛海，红楼剑阁。”</p>

“看来相遇之时，伏龙也该恭喜他剑境更上一层。”</p>

在赶走不能沉心定气习剑的伊达我流之后，柳生剑影还愿再回剑阁面对楼无痕，心境上的蜕变已是显而易见。只是虽有意搭一把手，曲怀觞忽又迟疑道：“圣僧要求，伏龙本不该推辞。但有一事，还须提前告知。”</p>

“哦？”</p>

“事关素还真之魂魄，详情听说。”</p>

玄貘事毕，素还真的魂魄处理，就成了难题。特别是二人彼此功体互制，曲怀觞一身实力受限不足五成，在江湖行走便十分不方便。</p>

“冰凝血蟾？”</p>

“不错。在齐备奇珍之前，吾与素还真还得暂时共存一体。”</p>

“吾会代你与太史侯交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