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怎么了?”庄可言反问:“我觉得我还很年轻呢,我可以再过几年再这个问题,有可能的话我三十岁以前不想谈这个问题。”</p>
“我明白了,你对我也就是在一起玩玩,你跟你表哥一样。”陈月低声着,然而到最后却是一种哭腔了:“可是我却爱上了你,还想着要跟你一起生活,给你生一个孩子,我已经二十七岁了,等不了几年了。”</p>
到最后,陈月哭着佝偻起身子,趴到了庄可言的腿上。庄可言也无语,感情这玩意儿他根本不明白,也明白为什么人与人之间有什么要生要死的,叹了口气,庄可言拍拍她的背,她却是趴着不起来了。</p>
“叮铃儿——”门铃响,陈月惊起:“谁?”</p>
“送酒的吧?”庄可言看着陈月受惊的样子又不免有些心疼,一个女人,一个人在家,有门铃声都会吓一跳,这生活过得也真是没有滋味了。</p>
“哦。”陈月爬起来,理了理头发,擦一下脸上的泪痕,再正一下已经有些凌乱的衣服,这才起身去开门。</p>
透过猫眼往看,的确是一个穿着工装的年青伙子,胸前还挂着工牌。陈月打开门接过酒,然后问道:“多少钱?”</p>
“四百八十块,谢谢您。”</p>
“呃……”陈月摸摸身上:“你等一下。”</p>
“庄。”陈月走回来歉意的:“我这里现金不太够了,你有没有钱先借我五百,过两天给你。”</p>
“我的吧。”庄可言站起来掏钱包,了五百给服务生:“多的算你费。”</p>
服务生一高兴连忙道谢,在国内,很少有人有给费的习惯,出来跑腿虽然有补贴,但也只不过几块钱的事情。</p>
“没钱了?”庄可言奇怪的看着陈月,别陈月这样的收入,就算是一般家庭,平时也不会拿不出五百块钱来。</p>
“……”陈月不话,低着头去找酒起子。</p>
等找来了酒起子,陈月不声不响的开酒,表情十分淡然。</p>
“怎么回事?”庄可言问了一句。</p>
“没怎么回事。”陈月平静的:“我的工资卡被那个王八蛋拿走了,我去补办的时候,他已经把钱都提走了。”</p>
“……”庄可言无语了半晌,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这真是让他吃惊不。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想起来问道:“什么时候的事?”</p>
“就是那天,你看到我脸上有伤那次。”</p>
“太过分了。”庄可言无语,打了老婆,拿了老婆的钱走,也怪不得陈月对他死心了,这样的男人……这已经不算是男人了。</p>
“喝酒吧。”陈月淡然的给庄可言倒上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平时我很少喝酒的,越喝越难受,今天难得有你,我也喝一。”</p>
“没事的时候喝一,不错的。”庄可言也不想提什么烦心事,两个人像是忘记了之前的种种不快,很默契的一起喝酒。</p>
“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陈月淡然的问了一句。</p>
庄可言苦笑,他也正想问陈月这一句,反而被陈月抢先了。想了想之后庄可言:“也没什么打算,过几年再喽。”</p>
“你是不是还要回部队?”陈月很平静的问。</p>
庄可言却是吓了一大跳:“什么回部队,我已经退伍了好不好!?”</p>
“我瞎猜的。”陈月平静的喝酒:“你你喜欢美女,所以不想留在部队里当教官,但是你在这里,美女一大群,你也没见对谁有过好脸sè。不想要文文,反而跟罗大姐,跟我,弄成这种样子。”</p>
“呃……我是想回部队,不过……那个我跟你了,你别跟别人啊。”庄可言装做很神秘的样子靠向陈月。</p>
“你觉得我会跟别人吗?”陈月很平静的望着他,脸上挂着那种自然的要命的神sè,好像她在的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一件极其自然的事情一样,这表明她的意思:我绝对不可能跟别人的。</p>
我之后在公司表露那些事情,是因为爱你,想要跟你在一起,并不是想要害你,我也不可能去害你,因为我爱你。</p>
但庄可言没能明白这层意思,看到陈月理直气壮的样子还觉得很惊讶,难道你不知道刚刚之前你就乱表露一些事情了吗?但他倒没有在乎这一些,反正他的也不是事实,你要传就去传吧:“我是有腿伤不假,但腿伤并不是唯一的理由。我本来是可以留下来当教官的,但是我犯了错误,所以,人家就不留我了。”</p>
“哦。”陈月应了一声,倒酒。</p>
庄可言倒是急了,你怎么不问我一下犯得什么错误呢?</p>
陈月不问,庄可言都觉得接下来再自己犯的是什么错误好像很尴尬,于是装做自若的样子端起酒杯来抿了一口。</p>
“犯了什么错误?”陈月盯了他一会儿,终于问了出来。其实她也并不怎么在意问题的答案,庄可言不管犯什么错误她都不在乎,在她眼里,庄可言不管犯什么错误都是无所谓的,那只是别人给加的帽子而已。</p>
“生活上的。”庄可言简单的把之前的一个想好的理由了出来,他已经没有什么再去大肆渲染的兴趣了。你不感兴趣,我来又有什么意思呢?</p>
陈月是不感兴趣,陈月只对一件事情感兴趣,那就是庄可言的未来,关于他的过去,陈月完全不想理会,因为那个没有意义。</p>
“我还有一百万的债没还。”陈月喝了一口酒:“实话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这些的,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认识你,更不想在这个时候爱上你。”她叹了口气:“但事情无可挽回了,我已经认识了你,也爱上了你,虽然我知道我自己不配,我不是单身,我还欠着一大笔债,我这个样子好像在迫着你跟我一起还债一样。”</p>
“呵呵。”她嘴里笑着,眼角已经流出了泪:“我真傻,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爱上你呢?”</p>
庄可言拿起纸巾,帮她擦干脸上的泪,只是旧的眼泪刚刚擦去,新的眼泪却又早已经流了出来。陈月抓住庄可言的手,然后又扑到他的怀里。</p>
“我该怎么办?”陈月哭着问。</p>
庄可言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要他一回答,陈月就有机会顺着他的话往上爬。他只能拍拍她的背,却是什么都不出来。他真实的觉得,他来错了,他不该来的,陈月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就像是张文强的,她现在只要能得到庄可言,就算把全世界都毁了也不带眨眼的,事实上庄可言很怕她就算达不到目的,也会把全世界都毁了,她可能要毁掉广告部,她是jīng英,她只要一怠工,或者干脆的不出工,广告部就要不太平了。</p>
秦韵的对,广告部就要不太平了。</p>
他忽然想起了秦韵那时看他的眼神。</p>
当天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在车里,他把双腿一叉,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只不过秦韵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害的人已经够多了,还想再害我么?”</p>
我害人?庄可言当时表示很惊讶,我什么害人了?</p>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他害人了,他害人不浅,至少他把陈月给害了。</p>
然后,还有广告部,还有罗欣然。广告部不太平,罗欣然做为部门经理,首当其冲。</p>
如果罗欣然摆不平的话,那么他也无法呆在广告部里了,罗欣然是他的保护伞,只是打打杂,开开车,就能拿到一万多块的工资,这在别的地方是天方夜谭一样的故事,是无法想像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这种类的位置,是罗欣然保着他坐到了这个位置。</p>
庄可言先前还只是郁闷,这时想通了这些事情,就不单单是郁闷了,已经是后怕了。</p>
他猛得扶正陈月,盯着她的眼睛问:“你是怎么想的?”</p>
“什么怎么想的?”陈月被他问懵了。</p>
“你知道我来青云,是因为谁吗?你知道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了,我们就有可能都无法在青云干下去了吗?那个时候你的债务怎么办?我怎么办?这一些都想过吗?”</p>
陈月望着他认真的样子,忽然笑了笑:“我都想过了。”</p>
她笑了笑:“我都想过了。我以为你会像我喜欢你一样的喜欢我,所以什么我都不怕。我有工作能力,并不是只有青云才能给我开出一万多的工资,我去外面工作,我可以同时做十份工,我所能拿到的会比现在的还要多几倍,我可以努力,我甚至愿意养着你,你不干活都可以,只要你开心就好,我有这个能力的。”</p>
她再次笑了笑:“你愿意吗?”</p>
庄可言低下了头:“我不愿意,我也不想被女人养着。”望着陈月自信的表情,他知道她的并不是大话,她的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不假思索的十几秒的时间内完成一副平面广告的设计,而且件件都是jīng品,这样的工作能力,一个月拿一万多块并不算多,陈月她出去完成十份工作,拿超出现在几倍的钱,也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p>
“你有什么心愿,我也可以帮你完成啊。”陈月望着他:“哪怕你喜欢出去拈花惹草,我也随你,只要你答应跟我在一起。”</p>
“你这是何必呢?”庄可言不解:“又是何苦呢?现在的情况不就是这样吗?我就算跟别人在一起了,我还是可以喜欢你啊,跟你这个想法是一样的,你又何必在意是不是在一起呢?”</p>
“我们在一起,你就是我的,这是最大的不一样。”陈月:“我可以跟别我老公怎样怎样,但现在我不能。”</p>
这就是其间的区别?庄可言只觉得不可思议,女人的思维方式果然都是这样的吗?他捂住了头:“我不理解,我头疼,我得想一想再话。”</p>
“你慢慢想。”陈月温柔的:“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只想你承认我是你的女人,这就足够了。你可以慢慢想,想明白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她抱住了庄可言,像是母亲一样,把他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p>
“那……”庄可言在她的怀里:“在我想明白之前,我可不可以要求你在公司里不要那个样子?”</p>
“哪个样子?”陈月顿了一下又:“听,我明白,我听你的,不过你得答应我,你是认真的在想。”</p>
“我答应你。”</p>
……………………</p>
一个晚上的时间,庄可言把自己的郁闷、不满等负面情绪一股脑儿的渲泄了出去,陈月对他予取予求,对于他的任何要求都给予了满足,两个人一直在床上滚到了后半夜,然后才饿着肚子再次下床,因为他们根本没吃东西就进了卧室。</p>
但即便是如此,庄可言也没有真正的思考和陈月在一起的事情。</p>
有一段时间,庄可言甚至在考虑是不是就此真正退伍,跟老头儿一声,然后好好的跟陈月过下去。但是另一件事还压在他的心头:杨庭轩莫然其妙的被人调走了,特别行动组的任务被取消,这一切,到底是谁在搞的鬼呢?这个东西搞不明白,他觉得自己无法去想什么个人的事情,虽然他喜欢搞女人,但他不想在女人的肚皮上就此沉落了。</p>
其实如果要知道很简单,跟老头儿打个招呼问一下就行了,老头儿虽然管不了,但总是能知道一些东西。不过如果这样下去的话,也只能到此为止了,青云倒底做了什么事,买了些什么人,他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了。</p>
到了老头儿那个位置,甚至是陈兆年那个位置,谁要害他们,谁要动一下他们,那都是需要三思的,他们上上下下的关系不知道有多少,各种的门路,各种的能力,是一个令人感到恐怖的级别,在你不知不觉中就能把你搞到体无完肤。</p>
但在这样的环境中,你所有的那些,你甚至都不容易分得清倒底是不是你的,有些人当面对你表忠,可以转个身还能继续对别人表忠。</p>
到底,是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大体上哪些人可能是你的敌人,你是能明白,但你不知道你的敌人的能量到底会有多大,冒然动手,就有可能反而被敌人打倒。</p>
之前就算了,万事有老头儿那帮子人,他才不会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只管冲杀就行了。但现在不行,现在他没有冲杀的机会,也没有冲杀的对象与理由,没有老头儿做指挥,他的能力也得不到施展。</p>
怎么办呢?虽然自己特工的身份已经没有了,但自己还是可以做特工的事嘛。自己给自己当指挥者,心的打探一些东西,即便到最后老头儿来叫他的时候他还没搞到多少资料,但至少他没有闲着,他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p>
做人,就是凭良心。</p>
当然,对于女人,庄可言纯是一种zì yóu发挥式的相处模式,跟人上床,不谈感情,以自己的能力征服人家,享受人家的崇拜,完事后拍拍就走是最好的结果。当然,现在他不能随便走了,所以只想想办法,走一步算一步。</p>
“一:不能脚踩两只船。二:不能随便下手,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是秦韵过的。</p>
“女人,她们一般疯狂了,就算把全世界都毁也不会在乎。”这是张文强的。</p>
“想让一个女人不喜欢你,比让她们喜欢你还难。”这是杨庭轩的。</p>
庄可言发现,他们的这些话中,都包含着对付女人的道理,只是自己所能领悟太少,看来如果要长期在青云斗争下去,对付女人的招数需要学一啊……嗯,一不够,最好是多学一是一。</p>
………………</p>
第二天上班,庄可言还在担心陈月行不行,但陈月只是刚开始有一疲态,之后上了车jīng神变得回复过来了,甚至比往常还要好,这使得庄可言不得不感叹:他如果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倒真是蛮适合的,至少她比罗欣然要经得住折腾。</p>
上班之后倒没有什么新鲜事,大家都是一如往常的工作着,话的倒也不多。倒是罗欣然来得晚了一,一进门就有摇晃:“哎呀,昨晚喝得有多了。”</p>
次后过了一会儿,罗欣然又跑出来问陈月:“陈老师,你的学生庄现在学得怎么样?不行咱也给他配台电脑?”</p>
“嗯,如果真要学的话,有台机子实习是比较好。”陈月老老实实的回答,然后罗欣然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过了不到半个时,就有人送来了一台机器,接好了线路,庄可言也有了一台属于自己的电脑了。</p>
“呵呵,杨庭轩一走,完全把你托付给我了,你要是学不到东西,那他得埋怨我。”罗欣然笑呵呵的解释。</p>
时间如同回到了两个礼拜之前,大家客气而礼貌,庄可言只觉得这一切有些怪异,下午出去送材料的时候,庄可言向秦韵问出了这个疑问:“我怎么觉得现在大家都怪怪的?”</p>
“什么怪怪的,这样不好吗?”秦韵冷哼一声:“你还觉得你这个臭男人魅力挺大的?别人会为了你连工作都不顾了?”</p>
“那倒不是,我魅力大我知道,但也没到那种程度。”庄可言回答,而后秦韵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p>
下午下班,陈月没来约,罗欣然也没有什么表示,没有人主动约炮,庄可言一时之间觉得这生活有荒谬。一会儿大家都来抢他,好像他是个香饽饽一样,一会儿大家都不再理他,就好像他是坨臭狗屎一样,大家看到了也装做没看到。</p>
不过没人看到也好,他也正好清心一下。开着车出了青云集团的大门,想了想,调头去了浮沉酒吧,去喝杯酒,听听歌,轻松一下这两天的心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