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霞也打来了电话抱怨杨小年,说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霍家三小姐是铁了心了,你最好还是给人家一个交代才是。</p>
杨小年有点气恼的说道:“我交代什么啊我交代?那个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香港医院里面我还生病不能下床呢,是她招惹的我好不好?”</p>
“哼,你就嘴硬吧,反正这个事情你不给人家说清楚是不算完的。咱们不说她的事情了,你结婚让我帮着超办婚礼的事情,你不来谢谢我算是什么意思?把我当傻丫头对待呢?你等着啊,这笔账咱们有的算的……”</p>
儿子都有了,丈夫马上就要结婚,可新娘却不是自己。就算是李霞再看得开,尽管杨小年和陈冰婧的婚事是她一手促成的,可心里要说没有一点疙瘩那也是自欺欺人。自己来了潞河,那和家伙居然躲着不见自己,李霞心里这股子邪火发不出来,也恨不得用牙撕了那个混蛋。</p>
可她见不到杨小年的人,就算是想咬他两口也没有机会,于是,在立下的幕后指使下,站在台前和郑耀民等人谈判的郑耀民就受了大罪了。第一趟霍总和王总还都笑眯眯的很客气啊,怎么这一次两个人就跟完全变了一个人似得,两张精致的小脸蛋儿面沉似水,把潞河市前期准备的工作褒贬的一无是处,这里也不合适那里也不行,倒好像是人家故意找茬子不想投资似得,眼看着这谈判就进行不下去了。</p>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省里马运成副省长突然就带着人来了潞河市。潞河市和三佳集团正在谈判这么大的项目,省里表示关心也是正常的。</p>
一开始的时候杨小年说去羊山县视察,郑耀民还很高兴呢,这个时候也不能不给杨小年打电话,让他赶紧的回来。三佳集团本来就是他介绍给徐厚山的,可能他回来之后,能够影响到两位美女老总的态度也说不定。</p>
想想马副省长带来的关注,以及程子清书记委托马副省长转述的殷殷叮嘱,郑耀民就觉得现在自己已经骑到了老虎背上,就算想打退堂鼓都不可能了</p>
其实,郑耀民也不是没有想过别的办法,甚至于也私地下联系了一些和他有关系的公司。实在是不行的话,那就让别的人来搞这个大项目,无非是市里面在政策上多给予倾斜就是了。</p>
可联系的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人家一听说他是想搞这种项目,不是委婉的说现阶段没空,就是表示没有兴趣。只有和他很要好的一个关系户说了实话:“老郑,你太看得起我了。你知道像这样大手笔的投入,需要有多少资产的人才能玩得起吗?能够随随便便抽出一百个亿做这种长效投资的人,本身没有近千亿的身家,那是根本连想都不要想的。不要说十年规划了,就说五年、最短按三年计算地话,这样长期低回报率慢慢收回成本的投资,就足以令我这样的小公司破产一百回……”</p>
说这话的人是京城一家很有神通的贸易公司的大老板,据说手里头这几年倒腾的资产绝对不会低于两三百个亿。平时说话从来都没谦虚过,这次居然自谦自己的公司是一家“小公司”。看起来,这个事情还真的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容易。</p>
现在,郑耀民都有点怀疑,这个三佳集团,根本就是杨小年故意弄出来糊弄自己的,为的就是想要让自己支持他进行企业改制。</p>
企业改制应不应该做?从郑耀民心里也知道这个事情很应该做。但他却知道,自己就算是想做也力不从心。郑耀民不想做的原因有三点:第一个是因为自己是市委书.记,而不是市长,这项工作应该是市政府来承担的。第二个原因是做这种事情需要承担很多风险,搞不好是要被那些工人骂娘的。第三点也是最主要的一点,企业改革,按照现行的办法无非就是承包给个人,让一批承包人消化不了的工人下岗。可这一部分人的生活费、遣散费是要政府认账的。一直到了现在,财政局还仅仅的攥在曹福元的手里,自己掌控不了财政局,也就没有办法落实这一根本问题。</p>
所以,郑耀民尽管对曹福元恨得牙根痒痒,也是毫无办法可想。不过,从这一点上,自己和杨小年倒是有着共同的目标和利益。现在郑耀民觉得自己对曹福元和杨小年都瞧不上眼,可又奈何不了这两个人。他也知道自己要是在中间横插一手,拉一个打一个的话,可能就会把市政府这块铁板搞成碎玻璃。</p>
但是,自从上一次杨小年在常委会上不经意的秀了一下肌肉,倒是让郑耀民心生警惕,别到时候自己辛辛苦苦,给杨小年做了嫁衣吧?扳倒了曹福元,如果这个家伙冲上来的话,还不如曹福元在这个位置上让人省心呢。</p>
从心里来说,他是最不希望看到杨小年出风头的,但现在再马副省长的压力下,他也不能不打电话,先把杨小年叫回来再说。</p>
酒厂兼并,自然也是企改的一部分。他倒并不完全是为了躲开霍倩柔,实际上杨小年是把潞河市酒厂兼并羊山县酒厂的事情,当成了自己催动潞河市企业改革的战斗号角。这一次下县,出了秘书李阳之外,他把杭锦绣、王维岩这两个配合他工作的副秘书长全都带了去,郑耀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坐在县酒厂的会议室里面参加会议呢。</p>
台上,羊山县县长李伟强正在讲话。听到电话响起,杨小年起身走出了会议室去接电话,猛然就听外面楼梯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好像是好几个人同时往楼上跑的样子。</p>
接着,杨小年就看到从楼梯口冲上来一名二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四五个穿着便服、警服的男人。他们一边往前追,一边还压低了声音喊叫着:“站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