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依我看,寿宁侯这次恐怕还能胜出。”
二人津津有味的聊着,这边谢慎却是直皱眉。
这位寿宁侯也太嚣张了吧,前段时间和王家纷争结束没多久,这便又惹上了长宁伯?
而作为曾经当事人的王守文显然更为尴尬,他讪讪一笑道:“这一次不知道寿宁侯又得被多少人弹劾了。”
谢慎犹豫了片刻道:“打蛇不死反被其伤,我倒是觉得此事是个机会。”
“为何?上次的事情”
“上次的事情是上次,此一时彼一时。”
对于弘治皇帝的操守谢慎还是很有信心的,天子庇护寿宁侯一次却不会庇护他第二次。
不然这样于天下人都交代不过去。
“那慎大哥你说怎么做。”
谢丕显然也不太看的惯这个寿宁侯,遂握拳问道。
“我准备上书一封弹劾寿宁侯张鹤龄。”
谢慎这话一出,王守文直是惊得目瞪口呆。上次谢慎一首讽谏诗震惊朝野,名声大噪。难道他又有想法了?
“慎贤弟这次又要以诗行谏吗?”
谢慎却是摇了摇头道:“不,这次我打算直言其弊。”
稍顿了顿,谢慎接道:“不过这件事需要你们配合。你们要去帮我游说朝中诸卿,让他们附奏。”
“这个不成问题,我们这便去!”
有仇不报非君子,这次终于让王守文等到了机会,三人各自回府准备去了。
以王华和谢迁的影响力,拉上几十位大佬一起上书不是问题。何况这件事他们都置身事外无需顾忌,只管闷头刷声望便是。
却说谢慎回到府中便来到书房思忖该如何上书。
言辞必须犀利,必须一针见血,触碰到天子的底线。
只有这样,天子才不会再庇护寿宁侯。
稍稍思忖了片刻,谢慎便铺纸蘸墨挥毫。
“宪宗皇帝曾诏令勋戚之家不得占据关津陂泽,设肆开店,侵寻民利。而现在勋戚诸臣不能恪守先诏,纵家人列肆通衢,邀截商货。都城内外,所在有之。而且永乐间曾榜例:王公仆从二十人,一品不过十二人,今勋戚仆从数百,大违旧例,其间多市井无赖,冒名罔利,利归群小人,而民怨不止。今周、张两家以琐事纷争,有损朝廷威望,请戒谕修好,凡有店肆,一律停止。敕都察院揭榜禁戒,扰商贾夺民利者,令巡城巡按御史及所在有司执治。仍依永乐间榜例,裁定勋戚家人,不得滥收。”
写完后谢慎又阅览了一遍,确认奏疏的严谨性。
好歹他前世治明史时也翻阅过不少明代大佬的奏疏,早已将套路摸得清楚。一些经典奏疏甚至已经印在了他的脑子里,直接拿来用便是。
无非是站在大义的高度以点带面叫天子无从反驳。
弘治皇帝面皮薄又对臣下宽容,这样直言上疏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似乎终弘治一朝都没有臣子因为谏言被杖责的吧?
如果天子换成了嘉靖,谢慎却是不敢这么写的。以嘉靖帝狭隘的性子,非得叫人把上疏者拉出去廷杖不可。
接下来便要等王守文、谢丕的信了。
只要他们那边递话过来说准备妥当,谢慎便可以直言上疏了。